皱起眉，看着乾年轻的脸，说的那么肯定——

那先前提书魂的时候，他可没有说会出现这种况。

年轻真的很不靠谱！

“还是好好查查吧。”里莱此时从群外走进来。

他面色担忧，步履匆匆，显然是闻讯急急赶来。

“里莱先生来了。”四个长老打招呼。

“我在城中听说了出了问题。”里莱说，看向乾，带着几分严肃，“这种事，你以前遇到过吗？如果遇到过的话，应该提前说一声，做事之前好的坏的都要知道，存最好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

乾一挑眉，刚要驳斥，伽罗先开了。

“他没有动手。”伽罗说，“应该是我哪里做错了。”

也许她不该这么笃定的就动手，她并不是无所不能，她还有很多不足，还有很多本事没有来得及跟父亲学。

“城主！”乾在一旁轻声说，“你没有做错，你适才做的都对。”

伽罗看他一眼，笑了笑，再看一眼四周担心的守护者。

“这次是我思虑不周，冒进了。”她说，“接下来我会慎重。”

既然她这样说，大家便不再说什么了，应声是。

虽然很遗憾没能炸毁这本书，但，看了眼站在书前再无动作的伽罗，里莱心里还是得意的笑起来，这一炸毁了伽罗的自信心，年轻一旦心境受困，也就废了。

城主，真以为是叫了这个称呼，就能成为这个城的主吗？

没了你的父亲保驾护航，看你怎么当这个城主，怎么守护千窟城。

里莱握着木杖随着群退去，只不过没有注意，他的木杖随着走动，往地上一顿，地上的砂石都碎裂了。

.....

.....

夜色降临，无尽书库一如往点燃了灯火，灿烂明亮，但其间并没有伽罗巡查的身影。

这么早就休息了吗？乾看向最高处的阁楼，小小窗户黑着灯，在一片璀璨中格外的显眼。

“乾，你来这里做什么？”四周的守护者警惕的问。

虽然说了让他帮忙提书魂，但无尽书库还是不能随意接近的。

“我找城主。”乾说，将轻拢在身前的手举起，晃了晃几页纸，“我确认三书那边没有问题，我又提取了几页书。”

守护者们对视一眼，这样啊。

“城主没在书库。”他们说，“在练武场，练武场就在——”

他们要给乾指出方向，却见乾已经转身大步走开了。

咿？一个守护者略有些惊讶：“他知道练武场在哪里吗？”

另一个守护者想了想：“他不是小时候住在这里吗？可能还记得。”

练武场在无尽书库左后方，一大片沙土地，圆月刚从地面升起，映照着一握弓箭的身影。

嗡的一声，箭划穿过圆月，带着金色的光芒消失在夜空里。

“好！”乾笑着抚掌。

伽罗转看过来，笑了笑，没有说话。

“城主，你看。”乾笑着对她扬手，“我又提取了几页书，和先前的加起来已经有一多半了。”

伽罗脸上的笑如月光般皎洁：“那真是太好了，多谢你了。”

乾走近她，长眉飞起：“所以你可以放心，真的没有问题了，今晚月光这么好，不如伽罗小姐和我一起合力，把书提取完成吧。”

伽罗将魔弓举起，又拿出一只箭。

“我还是不要添了，你自己来做这件事更合适。”她说。

“那怎么可以。”乾说，“学海无涯，学无止境，永远不能放弃学习，尤其是不能因为遇到困难就止步。”

伽罗转看他，总觉得又有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笑了笑：“你让我想起了我父亲，他对我就是这样严厉。”

这是出事后，她第一次主动提起父亲。

月光下乾的神柔和：“有伽罗小姐这样优秀的儿，你的父亲一定很开心很骄傲。”

伽罗举起魔弓对准夜空。

“我并不优秀。”她说，“如果我父亲在，看到今天这个场景，看到他的继承差点毁掉一本书，会很生气。”

她语气似乎带着几分调侃，脸上还带着笑，但眼里的黯然在月光下展露无遗。

“不会的。”乾摇，轻声说，“失误并不会影响你父亲对你的，每个都会犯错，更何况，你是他最珍的儿。”

珍的儿？伽罗拉开弓的手顿了顿，她知道自己是父亲的儿，但更知道自己是父亲的继承。

她在书上，在城中，见过父亲和儿是怎么样相处的——

她握着弓的手渐渐的用力。

但，她从来没有在父亲身上感受过。

她是父亲的继承，是父亲责任和心愿的承继者。

只有做一个优秀的千窟城少城主，她才是父亲满意珍的儿。

嗡的一声，羽箭如流星划过夜空。

她转过看着还想说什么的乾。

“你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接下来的千窟城，还要靠你。”

说罢将魔弓收起向无尽书库走去。

乾站在原地：“伽罗，千窟城靠的不是我，是你。”

伽罗停下脚，回笑：“乾，你不该是谦虚的啊。”

还会说笑话呢，乾有些无奈的笑了。

“伽罗小姐，我说的是真的，能守护千窟城的，不是我的技艺，而是你的勇气。”

“因为一次失误，就不敢再尝试，就算我挽救了三本书，对千窟城来说也是无补于事。”

“每个都会犯错，每个都是从年轻从没有经验走过来的，每个都要经历失败。”

“伽罗，技艺和博学多才并不是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是勇气。”

“而勇气不仅仅是面对敌面对危难不惧不怕，还是面对自己的失败不惧不怕。”

伽罗看着这个长身玉立的年轻，月光和夜色给他的脸蒙上一层纱，变得朦胧，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

一阵夜风吹过，乾的黑发飞舞，面纱也被吹散了。

伽罗忍不住挑眉。

“喂。”她说，“你可真是一技为师，所有的事都要为我师了。”

举起手里的魔弓挥了挥。

“好了，师父，弟子我要去休息了，劳逸结合，总是学习也不行啊。”

说罢转过身大步而去。

圆月从地面走到了半空，照着大地上两的身影，越来越远。

“伽罗。”乾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父亲不在了，但他对你的永远在，他就永远与你同在，你不是一个。”

伽罗似乎没有听到，背着魔弓披着月光走远了。

月光下乾的身影渐渐淡去，但似乎依旧有视线凝望远去的身影。

......

......

月光下的远处，也有一道黑影盯着这边，看到离开的子，心里狂笑，果然果然，经过这一吓，伽罗就不敢再提书魂了。

有一就有二，自信就是这样逐渐毁掉，就变得畏首畏尾，最终成什么都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