瞠目。

“过瘾，真特么的痛快。”内丁都司孔有德用力拍打着城墙，激动的脸都涨红，“这样的防御，建虏就是来上数万，也让他们尸横遍野。”

尚可义也是难掩兴奋，假想变成了现实，大半年的准备终于获得大胜，心中的痛快是难以言说的。

“打得太生猛了些。”李维鸾故作压抑，声音却有一点点的颤抖，说道：“建虏恐怕不会再来进攻，持续消耗的目的难以达到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毛文龙，恭谨地请示道：“大帅，末将不想派兵追击，您觉得是否妥当？”

毛文龙点了点，赞赏地看着李维鸾，微笑道：“倚坚防守是我军所长，不与建虏野战，自是明智之举。”

李维鸾躬身施礼，传下命令，派打扫战场。

战场上的枪炮声逐渐停息，建虏退出了二里地，却并没有马上回营。守军也没有越过壕沟进行追击，而是派出了刀盾手和长枪兵，收割，打扫战场。

战场上，除了尸体，还有未断气的建虏伤兵。他们被毫不留的杀死，倒是得了个痛快，不必再被疼痛所折磨。

每砍下一颗，就有长枪兵挑在枪上，不停地举起，欢呼大叫，向着远处的建虏示威。

战斗虽然算是结束，但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在建虏的印象中，还是从来没有过的羞辱。

萨哈廉关心兄弟，已经返回营寨，留下甲喇额真索尔诺指挥。他倒是不担心守军追杀，没有壕沟，没有障碍物，建州铁骑将给敌以沉重的打击。

所以，此时在煎熬中的便是索尔诺等将领，眼睁睁看着敌在砍杀，挑着叫嚣挑衅。

索尔诺还算沉稳，只是眼中着怒火。可有几个军官咬牙切齿，愤慨怒骂，骑在马上来回走动，马蹄刨着积雪地面，铿锵作响，显得急不可耐。

敌越来越嚣张，越来越大胆，刀盾手和长枪兵已经越过宽壕，继续着屠杀和收割，以及挑衅示威。

“大。”一个军官实在忍不住了，纵马接近，向索尔诺请示道：“卑职率两百铁骑冲杀一阵，灭灭敌的威风。”

索尔诺胸中的怒火无法渲泄，看着远处的敌，已经没有遮拦保护，也是颇有些心动。

“卑职冲到壕沟便兜马返回，绝不越壕冒险。”军官似乎看出索尔诺的意动，又作出了保证。

索尔诺终于点了点，但却嘱咐道：“敌的火炮厉害，不可不防。你且下去准备，听我号令便疾速冲杀，快带返回。。”

“遵令。”军官躬身领命，兜转马下去组织冲杀的骑兵。

索尔诺微眯着眼睛，瞭望着远方，等着敌更大胆，走得更远。

而越过宽壕打扫战场的，只有百八十。等了一会儿，也还是这样的数量，离宽壕也不是太远。

显然，守军也是谨慎的，并没有得意忘形。而且，索尔诺想象中的一拥而上，争抢的景象也没有出现。

终于，索尔诺还是不等了，挥手下达了命令。

就这么惨败而回，还被敌羞辱，索尔诺实在是接受不了。两百铁骑出击，就算没有什么斩获，也算是出了一恶气。

马蹄声轰鸣而起，两百骑建虏猛然冲出，如风般疾奔而去。

这个建虏军官还是有点脑的，布置的骑兵不是从正面冲击，而是从侧翼斜着疾速驰奔。

他打的如意算盘是在宽壕前斜掠而过，这样能更迅速地脱离，也使敌的火炮难以瞄准轰击。就算开炮，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杀伤。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挑衅示威，以及越过宽壕收割，也是守军的诱敌之计。在第一道战壕内，几百枝轻重火枪已经严阵以待，就等着建虏往枪上撞。

建虏的骑兵一发动，越过宽壕的百八十刀盾手、长枪兵便开始撤退。

自然是跑不过马的，但他们也没打算跑进壕沟躲避，而是迅速集中，形成了密集又狭长的小战阵。

火枪的界基本上打开了，就算还有些阻挡，两侧的火枪数量也达到了数百。

索尔诺握紧了腰刀，眼睛眨也不眨，脸上的绷得紧紧的。

建虏军官满脸狰狞，挥舞着弯刀，发出狼嚎般的吼叫，紧夹马腹，加快着速度。

两百米，一百五十米……

重火枪的轰鸣声猛然响起，白烟升腾而起，沉重的铅弹激而出，泼洒向疾奔而来的建虏铁骑。

如同狂风吹过庄稼，在喊马嘶声中，建虏骑兵倒下了一大片。摔倒的战马，落马的建虏，影响到了后续的骑兵，冲杀的势为之一顿。

又是一排重火枪的齐，远程、大威力的特点显露无遗，不管是是是马，中弹便非死即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