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宋遇将盔放到了枕旁边。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她小心翼翼地隔空描绘着盔上的锦鲤图案，满心都是欢喜和甜蜜，就连睡着了唇角都是弯着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一起来就准备给萧岩打电话，第一通通了，可没接，她又接着打，然后发现萧岩的电话又变成了暂时无法接听的状态。

只是令她开心的是，萧岩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让她好好复习，考试加油。

这还是她生病以来萧岩第一次主动给她发信息，而且还是这么鼓舞的信息。

宋遇心的霾就因为这一条信息被悉数拂去，整个又变得劲满满，斗志昂扬。

就在她在考场上奋笔疾书的时候，前往南方的火车正在不断地穿越隧道和高桥，在逶迤的崇山峻岭间留下哐当哐当的声响。

洛大放假放得晚，学生返校和春运撞到了一块儿。

萧岩还是在学校集中购票才能确保买到硬座，不然估计得站回去。

但即便有座也挤得慌。

两个的位置坐三个，三个的位置坐四个、五个，还有许多无座的乘客自己买了小马扎，更有坐在行李箱上、纸箱上……过道早就堵得水泄不通，火车连接处更是满为患，总之，到处都是。

不夸张的说，要是上个洗手间或者去接热水泡桶方便面，要穿越重重海，一来一回至少就是半个小时。

嘈杂拥挤的环境，让一整宿都没睡好的萧岩更感疲惫，他偏望向窗外，蓝绿色的湖泊转瞬即逝，窗外的风景很快被压抑的黑色取而代之。

又进隧道了。

从今天早上进了湘省地界之后，这信号就一直断断续续的。

萧岩低摁亮手机，看着未接电话里标记成红色的号码，眸光有些复杂。

那是宋遇的打来的，他当时故意没接。

再后来信号不好，估计她也忙着考试去了，所以再没有未接来电。

打开短信，萧岩又看向他发给她的短信，下面还有宋遇的回复。

她回了“遵命”两个字，然后还用符号打出了一个简单的笑脸。

隔着屏幕，萧岩似乎都能感受到她雀跃的心，更能想象到她俏皮的神态。

可是……

萧岩摁了拨号键，手机就翻回了来电通话记录的那一页。

就在宋遇的那通未接电话下面，上一个打电话进来的是他舅妈。

舅妈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的，让他心里十分没底，以至于他都不敢轻易接宋遇的电话。

因为他害怕给不了她任何承诺。

靠在椅背上，萧岩仰着，只觉得快闷得喘不过气来。

为了节约电量，他索关了手机。

到了下午，历经一天一夜，他总算是抵达了目的地，从沙丁鱼似的车厢里挤了出来。

刚出站打开手机，宋遇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师父！”她的语气永远都是欢快欣喜的。

“嗯。”他应了一声，有些疲倦。

“师父你到家没有啊？火车没晚点吧？”

“到了，没晚。我现在手上东西有点儿多，还要忙着去赶班车，回再打给你好吗？”

“哦，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嗯。”

“还有，师父我想你了！”

宋遇说完就挂了电话，以至于萧岩这边只能听到“嘟嘟”的声响。

萧岩本来是顺着流拉着行李箱走动的，听到这句话他突然停下脚步，神恍惚地握着手机，任凭匆匆经过的们撞到他的肩膀。

周遭的嘈杂似乎都退去了，只剩下那一句清脆悦耳的“师父我想你了”，令他的心湖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直到手里握着的手机再次响起，才将他从这怔愣中唤醒过来。

是舅舅的号码。

萧岩一秒被拉回残酷的现实，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脆不接，任由这烦躁的铃声响它的，可理智还是战胜感，他接通了电话。

“喂，舅妈？”他喊道。

这是舅舅萧大山的手机，可现在用它的只会是一个，他的舅妈赵梅。

“萧岩啊，你到哪儿了啊？几点能赶到家啊？我给你做了饭，等你回家吃饭啊。”

以前回家舅妈根本不会过问他这些，现如今……

萧岩觉得有些讽刺，但还是应了一声好。

晚上十点，历经换站、转车、走夜路等坎坷，萧岩终于回答了山旮旯里的家。

“汪汪汪！”

隔壁邻居家养了只狗，夜里听见路过，立即狂吠起来。

“吱呀——”

萧岩家的烂院门也推开了来。

赵梅打着手电筒，朝萧岩照了照，得萧岩直眯眼睛。

确定是萧岩，她连忙激动地喊道：“是阿岩，阿岩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急忙出了门来要帮萧岩林行李。

“没事，我自己来。”萧岩态度依旧冷淡。

“我来，我来！”赵梅却非常积极主动，非要帮他林行李，见萧岩坚持才尴尬地退开。

“外婆和萧权呢？”萧岩问。

“你外婆床上躺着的，萧权他们学校还没放假，在学校里。”说着，赵梅伸手抹了一把眼里的泪，“可怜你舅舅他，呜呜呜……”

“进屋说吧。”

赵梅这才赶紧点跟上。

萧岩进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他外婆的房间。

为了省电，家里点着五瓦的灯泡，灯光昏黄，显得十分暗，令视物的时候老觉得眼前像是蒙着一层雾似的看不清楚。

老家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什么，萧岩觉得他外婆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整个身上更是蒙着雾蒙蒙的死气。

他心一紧，连忙走上前去。

听到动静，老家睁开眼睛，然后看到是萧岩，眼里的光一下子被点亮起来、

“阿岩。”

萧岩连忙在床边坐下，抓住了老艰难地朝他伸过来的手，一把将它握在掌心里。

才一月光景不到，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外婆消瘦了很多，尤其是他现在握着的手，枯瘦如柴，皮肤粗糙，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老态。

可外婆也不过才65岁啊！

这年龄，要是换做城里的那跳广场舞的老太太，还正是逍遥自在、四处玩耍的好时候啊。

“外婆，我回来了。”他抓紧她的手喊道，声音有些哽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能在闭眼之前看到你，外婆就放心了……”

“外婆，你别多想，我们好好治疗，不会有事的。”萧岩连忙讲道。

“阿岩，外婆不能再花你的钱了，这病是治不好的，现在你舅舅又出了事，他……”老家说着就哽咽起来，眼泪也跟着流淌下来。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这间屋子，也笼着这一屋的悲戚和绝望。

……

自从那天萧岩说他拎东西不方便接电话，等有空再给宋遇打电话后，宋遇就一直在等他的回电。

可她等啊等啊，一直等到了收拾东西离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