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赫言垂在衣袖的手暗暗攥紧，片刻迟疑才道：“好，只要皇叔他永驻边城不回京都，我便不会动他一分一毫。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凌子岺微微颔首，道：“我相信你。”

顾赫言低低笑了，上前再次揽住凌子岺，宽慰道：“等事结束，师姐就回来做朕的贵妃，册封典礼的时候，咱们请皇叔来主持好不好？”

凌子岺笑了，笑的眉目弯弯，笑的眼尾泛红，笑的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好……！”

冬的清晨，寒意很浓。

凌子岺从奉天殿出来一路往崇真门走，避开上朝的各路官员专捡偏僻的地方疾行，虽然穿着内卫统领的服饰，但皇宫里真正知道凌子岺身份的聊胜于无。

“暗卫”在京都有一处据点，藏在某绸缎庄的后面，前殿后寝，满院子的青竹孤零零的杵在铺满白霜的地上略显萧萧颓势。

凌子岺沿着皇墙根从皇宫出来就踏着轻功来到了据点，她在这里是有单独的小院办公居住的，只是因为长期在徽州竹园那边，一年里来不上几次，故而只有一个哑负责打理清扫。

沈俞身为“暗卫”京都据点的统领，平时只掌管京城各路官员动向，他是皇帝直接派给凌子岺的，只尊她是首领，领命办事，按月领着不菲俸禄，在京城繁华纸醉金迷倒也过的十分惬意。

是以当他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来到前院时，被突然出现的凌子岺吓回去打了一半的哈欠，已经大概有一年没见过首领了，这悄没声儿的如鬼魅突然出现，着实吓得他三魂丢了俩。

凌子岺一身暗红蟒衣坐在小院的石桌前，也不知来了多久，肩上落了一层薄晶白霜，一双暗沉清冷的眸子盯着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一动不动。

沈俞下意识腿肚子发软，膝盖一弯就单膝行了礼：“属下不知首领大驾，罪该万死……”

那抹暗红的身影巍然不动，一言不发。

过了大约一柱香，凌子岺才将目光从那枯树上收回来，面无表的地瞥了一眼侯在那里跪的额上冒汗，脸色发青的下属统领沈俞，再开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严厉的味道：“把都喊起来，活了。”

加上沈俞，这院里住着二十四名“暗卫”，是经过内卫层层选拔上来的英，顶顶都是武林高手。顾赫言将他们像宝贝一样送给凌子岺，以供她驱策。然凌子岺在药王谷长大，培养的自然是药王谷一帮弟子，什么脏活累活都是自家师弟们去做。屋及乌，也就将京都这个据点的养的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前段子闹了那一出，已经相当于和药王谷彻底决裂。如今手能用的，也就剩下这些据点的“暗卫”。

轻忽防卫，御下不严，凌子岺也无心整治他们，反正忙完了这最后一桩，她就彻底离开了，这些和这些糟心的事也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约莫半盏茶，沈俞将全部集结完毕，除了两个眠花宿柳夜不归宿的，剩下的二十二就都在这里了。

凌子岺定了定心神，从身上摸出一小瓶药，丢给沈俞。沈俞浑身哆嗦了一下，欲哭无泪又欲言又止的地略微抬心虚地看向“暗卫”首领，他的容貌在男堆里算的上佳品上乘，此刻战战兢兢的模样更是给眉眼间添上几分柔娇。

这是凌子岺定下的“暗卫”的规矩，出任务前所有服下“断肠蛊”，解药是给回来的准备的。

沈俞已经许久不曾体验过“断肠蛊”刚腹的感觉了，事实上他所知道的，凌子岺控制的法子多了去了，只这一次，用的却是令所有最胆颤的断肠蛊。

自古医毒不分家，凌子岺对这些养尊处优的大爷没多少信任，为了保险起见，兵行险招，剑走偏锋，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手段，全凭她一喜恶。

沈俞见装可怜这招过不去，知道今在劫难逃，便一咬牙一狠心，从药瓶里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吞腹中。

其他见沈统领都如此，也就都一一效仿之。

断肠蛊是比较烈的剧毒，毒蛊体是极不好受的，会引得五脏六腑难以抑制地绞痛，内力厚些的可压制抵抗一些毒效，武功不行的就只能受着。

凌子岺冷眼旁观着，若无其事的欣赏着，一言不发。

恪守成规，寡言少语，凌子岺并非天如此，只是“暗卫”需要一个有威严的首领。

正当众被蛊毒折磨的颤抖剧烈喘息时，那两个在外面风流一夜的大爷迈着飘忽不稳的步伐醉熏熏地从外面回来。

凌子岺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红衣翻飞，如惊鸿掠影，顷刻之间，两具尸体就倒在了众面前，颈骨折断，死不瞑目。

只一招，就将两大高手瞬间毙命，其修为之诡异莫测让众胆颤，都知道凌子岺是个首领，知道她功夫好，却谁都没料到首领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足以称霸江湖的境界。

熬过了毒效，众跪的整齐，低低埋着，聆听吩咐，再不敢眼神露出轻慢之意。

只消片刻，众皆散去，院里又恢复了一派静谧。凌子岺慢慢起身，走回自己的独院，哑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和净的衣物，悄声带上了房门。

凌子岺和顾北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同一类，都是刀舔血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悲春伤秋，他们极其擅长隐藏绪，冷静的时候较多。

顾北煦浑浑噩噩出了门直奔镇上的一家酒馆，一直喝到酒馆打烊终于支撑不住醉倒在地。那酒馆老板见他衣着华丽，不敢怠慢，喊了店小二收拾一间客房将抬进去。

顾北煦这一生，鲜少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

年幼时得父皇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后来皇兄当了皇帝，也纵容着他做一个京城的闲散王爷。后来，南疆进犯中原，和大渊打起来仗。再后来朝堂无将可用，皇兄一筹莫展，他便毛遂自荐，披甲上阵去了南疆。再再后来，南疆战败跟大渊国签署停战通商协议。皇兄突然驾崩，他不得不回来主持局面，将五皇子顾赫言从药王谷接出，承袭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