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手忙脚地抽出纸巾擦净嘴，然后清理被自己弄脏的茶几，在此过程中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程知栩怎么会突然造访？

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

他是特意过来找她的吗？

一瞬间，简灵的脑海里飘过几行五颜六色的弹幕。

还是哆啦先反应过来，脸从饭盆里抬起来，前爪一蹬就离开了茶几，转奔向门的程知栩，绕着他转了两圈，汪汪叫了一声。

哆啦是只温和的拉布拉多犬，即便是见到陌生，它也不会表露出攻击。

程知栩立在原地，看着这只热摇尾的狗，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换上，转对上简灵的视线。

“在吃饭？”

程知栩说话时不得不放弃憋气，随后就有一难闻的刺激气味争先恐后窜鼻子，于是不动声色地再次屏住呼吸。

简灵后知后觉地从地毯上爬起来，站在沙发边看着他，眨了眨眼，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嗯，在吃饭。你……你怎么过来了？”

“路过这里，上来拿个东西。”程知栩挑了下眉，看她惊讶的神色像是明白了什么，极缓极慢地说，“你舅舅没告诉你这是我的房子？”

简灵一愣，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

叶归舟之前说什么来着？我有个朋友的房子离你公司比较近，他不常住那里，你先住着吧……

所以，舅舅中的“朋友”其实指的就是程知栩。

这个世界真小。

简灵垂下，懊恼地咬了下嘴唇。她刚才居然自作多地以为程知栩是专门过来找自己的。还好她没有问出那句“你是来找我的吗”，不然还不得尴尬死。

程知栩望着那个拿顶对着自己的小姑娘，唇畔溢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咳嗽一声：“你先吃，我去拿个东西就走。”

简灵抬起看了他一眼：“哦。”

程知栩大步流星地往楼梯上走，从背影看去，有点像逃跑。与哆啦闻到螺蛳的味道的表现一模一样。后来哆啦的鼻孔里被塞了两团纸巾才稍微好一点。

简灵地嗅了一下空气里的味道，弥漫着浓浓的螺蛳的香气。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种东西跟臭豆腐和榴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吃的觉得它们香气扑鼻，不吃的稍微闻一闻就忍不住作呕。

程知栩大概是不吃的。

简灵盯着茶几上没吃完的螺蛳，蹙着眉纠结是要倒掉还是放任它继续释放刺激气味，程知栩就从楼上下来了。

男穿着雪白的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领，没系领带，衬衫下摆塞进笔挺的黑色西裤里，相同配色的皮带勾勒出清晰窄瘦的腰线。下楼梯时，一双修长的腿一直一曲错。即便趿着拖鞋，也不显随懒怠，有种别样的温柔帅气。

简灵看呆了，回过神时已经走到了近前。

程知栩强忍着那令上的味道，暗暗调整了下呼吸，跟简灵打了声招呼：“那我就先走了。”

简灵看到他手里拿了一个天蓝色的文件夹和一本类似于相册的东西，抓了抓发，犹豫道：“我送送你吧。”

“你不是还没吃完？”程知栩抬了抬下，示意茶几上那碗不明食物，“不用送，快去吃吧。”

简灵没听从他的话，坚持把送到玄关。程知栩只好由着她，低换鞋的间隙，他随说：“这房子我不住，也不常过来，你安心住在这里，里面的东西也都能动。”

简灵讷讷地点了下。

因为她太懒，目前只在客厅和卧室活动过，其他的地方她都没有打卡过，包括厨房、客房、书房，里面的东西她更是碰都没碰。

程知栩直起身，笑着问：“一个住这么大的房子会害怕吗？”

简灵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小声说：“有点儿，所以我把狗狗带过来了，有它陪着我就不会了。”

记得那次凌晨一点多打雷下雨就还挺吓的，尤其是闪电划夜空时，乍然亮起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屋里，有种诡异又惊悚的感觉。

程知栩点了点，又瞄了眼茶几上的饭盒：“你在家天天吃外卖？”

“没有。”简灵摇，“阿姨每天都会来给我做早晚饭，今天晚上是例外，我想吃外卖才没有让阿姨过来。”

程知栩抿唇一笑，有些好奇：“吃的什么？”

简灵以为他是好奇什么食物能发出这种气味，声音越发弱了：“螺蛳。”

程知栩没听清，侧了侧耳朵做出聆听状：“什么？”

“螺蛳。”简灵语气坚定道，“相信我，它只是闻起来味道有点怪怪的，吃起来很香的！”

程知栩似乎是没话说了，默默地点了下。

两挤在并不算宽敞的玄关，简灵忽然想到一个星期前，她的恋军师戴望楚说过，程知栩是关心她在意她的，她也许可以将暗恋变成明恋。

既然他这么关心她，那么……简灵吸一气，遽然抬，直直地看着程知栩，鼓起勇气想着要不趁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直接表白吧。

程知栩被她灼灼目光盯得有些莫名，摸了摸鼻子：“有话要说？”

“对！程知栩，我有话跟你说。”简灵视死如归般攥起拳。

程知栩挑了挑眉，有点被她的气势唬住，要不是理智尚存，他可能会以为她要揍，稳了稳心神，他应道：“你说。”

“我……”

近在咫尺的男眸子黑如点漆，里面无波无澜、温和沉静得像湖水一般。简灵一对上他的目光就泄了气，倏地别开眼去：“我想说，你有机会可以尝试一下螺蛳，真的很好吃，我没有骗你！”

一气说完胡诌的话，简灵又羞又恼。

她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程知栩怔怔地阖了阖眼帘，似乎是没料到她鼓足了气势，说出来的却是无关紧要的话，眼眸黯了黯，他点说好。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简灵表白的勇气已经衰竭了，再也找不回刚刚的气势，只能颓丧地挥了挥手，把程知栩送进电梯。

等走得没影了，她才关上大门，背靠在门板上唉声叹气。

自怨自艾了好一会儿，她趿拉着拖鞋重新瘫坐在茶几边，接着吃没吃完的螺蛳，而哆啦已经啃完了狗粮，乖乖趴在沙发上陪她看电视。

简灵随手拿起旁边的手机，想要查看微信里有没有未读消息，视线一转，发现朋友圈那一栏出现程知栩的像。

她迫不及待地点进去，发现他发了一张夜空图，漆黑的夜幕挂着一弯清冷弦月。没有配任何文字。时间显示的是“三分钟前”。

简灵刷新了几下页面，意识到自己与程知栩没有共同好友，看不到其他的评论。不对，倒是有个叶归舟，但他什么也没评论，连点个赞都没有。

——

简灵最近加了项目小组，忙着赶方案，每天几乎都是夜里一两点才睡觉，咖啡不要钱似的往肚子里灌。

叶娴心给她打视频电话的时候，看到她眼睑下方浓重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