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灵低眉敛目，脆生生打了个招呼：“程阿姨好。”

郁织锦打量着她，心生欢喜，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亲自端来烤制的糕点给她吃：“听你妈妈说，你男朋友了？”

简灵瞅了一眼叶娴心，略带不满，她怎么逢就说这件事。程阿姨问到这个，她又不好不回答，只能如实说：“嗯。”

郁织锦心里感叹着可惜，之前听叶娴心说起家里的儿，她就想着给自己做儿媳挺好的，谁知道还没介绍两个小辈互相认识，他们就各自有了对象。

再提起这事儿，对她儿子的朋友不公平，郁织锦打消那点心思，转移了话题：“工作忙不忙？瞧着你没睡好的样子。”

简灵吃着甜而不腻的糕点，心里想的是妈妈说得对，这位阿姨确实美格温柔，心肠也好。

“临近年关是会比平时忙很多，过段时间就好了。”

“唉，小孩还是要仔细身体，别太累着自己，年轻的时候不惜，等将来后悔就晚了。”郁织锦拍拍她手背，嘴里说着体己话，顺手给她倒了杯热茶。

叶娴心附和：“说她她都不听的，两个月前还在吃药调理身体呢，现在停药了又不当回事了。”

简灵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郁织锦笑：“再怎么样，儿就是听话些，贴心些，哪儿像我家那个，每次三请四请都不乐意回家。上次大晚上跑回来，直接通知一声有朋友了，第二天早上就走了，这又隔了好些天没回来，连个电话也不打。他还说要带朋友回来见我呢，等了这么久，影都没见着半个。”

简灵静静地听着，只觉得程阿姨说话的腔调有趣，抱怨的语气中杂揉着几分愉快，似嗔非嗔的。

叶娴心：“你呀，就别抱怨了，这个年纪的男哪个不是这样，有理想有抱负的，忙些是理所当然的。他要是不上进，你才应该着急。”

郁织锦：“我还是喜欢儿，儿好，贴心小棉袄。”

叶娴心叹息一声：“也不省心。”

郁织锦笑起来。

两的声音都很好听，你一言我一语，生动极了。简灵起初听得认真，后来实在是困得撑不住，手里捧着杯热茶没喝，微垂着脑袋，一下一下点着打瞌睡。

聊到各自的家事，郁织锦说道：“我先生加了那个什么书法协会，最近老是往那儿跑，晚上就我们几个吃……”

话没说完，余光里什么东西栽倒下来，郁织锦条件反伸手托起，简灵软乎乎的脸颊砸上她掌心，一下子惊醒了，眼神茫然。

郁织锦顺着捏捏她的脸，笑得不能自已：“是不是困了？”

叶娴心扶额，有些无语：“这孩子，正说着话也能睡着。”

毕竟与程阿姨不熟，简灵格再直爽率真，也认为在别说话时睡着太失礼了。她双颊羞红，放下茶杯，手掌挡住半张脸，小声解释：“我这几天忙着赶策划案，太困了。”

郁织锦抚摸了下她的后脑勺，宽容道：“没事的。”她看了眼钟表，喊了阿姨过来，问什么时候能用餐，一听还得一个多小时，便做主道，“去楼上客房睡一会儿吧，晚饭好了我叫你，看你困的，双眼皮都成三眼皮了。”她说完又忍不住笑，掩着唇，眼睛都是弯的。

简灵还未出声拒绝，叶娴心就忙不迭说：“哪里有在别家睡觉的道理，不用了，就让她坐这儿打瞌睡。”

郁织锦佯装动怒：“见外了不是？”

叶娴心词穷，旁边阿姨颇有眼力见地接了话：“我带简小姐过去吧。不过……客房备用的床品都拆下来清洗了，天气不好还没晾晒透。”

简灵正要说算了，到嘴边的话再一次被截住，郁织锦拍板：“那就让灵灵睡阿栩的房间，反正他也不回来住。”

阿许？是程阿姨的儿子，还是她家里别的什么？

简灵心下抗拒，阿姨就笑着拉起她的手，她求救般看向叶娴心。叶娴心顿了两秒，索不计较那么多了：“既然你程阿姨都说了，那你就去睡会儿吧，以后可不许再熬夜缺觉了。”

简灵半推半就上了楼，左拐第一间房，阿姨替她推开了房门，站在门没进去，看着简灵的脸欲言又止，可能是想叮嘱什么，最后出于礼数没开，只说：“简小姐休息吧，到饭点了我叫你。”

简灵硬着皮进了房间，四下扫视一圈，一看就是男的卧室。色系的家具装饰，以简洁大方为主，乍一看单调得很，没一丝气，与程知栩的品位一般无二。

她不敢动摸，站在那里踌躇许久，看着不远处那张墨蓝色的大床，不知该不该躺上去。

杵着当了一会儿木，简灵困得都疼了，最终没能忍住那张大床的诱惑，踢掉拖鞋爬了上去。

鼻尖挨到枕的那一瞬，她猛然一顿，小心翼翼趴在上面地嗅了一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味道好熟悉。

被子也是相同的味道，不是单纯的洗衣清香，是特殊的味道，一时形容不上来。

简灵满脑子疑问，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可能是周围的环境让她感到安心舒适，困意来得格外汹涌。

她将将睡了半个小时，楼下客厅就再次传来门铃声。

阿姨擦净手从厨房出去，打开门，一阵寒风吹进来，卷着片片雪花扑在脸上，叫眼睛都睁不开，定了定神打眼一瞧，竟然是程知栩。

“大少爷回来了！快进来，外面冷着呢。”阿姨一脸喜色，招呼他进门。

程知栩进门换了鞋，注意到客厅里的客，神色陡然一惊。如果没认错的话，眼前这位是简灵的母亲？

他在叶归舟的婚礼上见过简妈妈一面，因为那时并未挑明与简灵的关系，他就没贸然过去打扰二老。

程知栩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自己家，很快收敛神色，疾步走上前去，微躬着身打招呼：“简阿姨好，初次见面，我是程知栩。”

叶娴心着实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啊”了一声。

边上，郁织锦一脸震惊：“我还没给你介绍，你怎么知道这位是简太太？”

程知栩声线润朗：“在叶归舟的婚礼上见过。”

叶娴心凝视着眼前的男，好像有点眼熟。她上了年纪记不好，一时间没想起来。叶归舟婚礼当天的宾客多不胜数，不少生意场上的她都没见过，兴许他就是其中一员，她那略略扫过一眼？只能这么想了。

叶娴心：“原来如此。”

她仍觉得有哪里不对，一边回想，一边用考量的眼神看着程知栩。男身形挺拔，身上穿着的黑色大衣挺括，衬得肩背宽厚，气质卓然。相貌就更不用说了，不需细看，一打眼就是五官端正、英俊。说话间礼数也周到，是个不可多得的婿选……

算了，儿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能多想。

程知栩思考片刻，以为叶娴心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简灵已经跟她详细说了自己的况，她上门考察来了。

程知栩风尘仆仆，裹着一身的冰雪寒气，坐了没多久就起身恭敬道：“简阿姨，我上楼换身衣服再过来陪您聊天。”

叶娴心被这般热的态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只得讷讷地回：“好。”

程知栩得了应允，轻轻颔首，提步上楼。

说实话，郁织锦比叶娴心还要迷惑，她了解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