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在曲江池旁边坐着，左手掌心和右肩上的伤已经包扎完毕。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那一刀在锁骨和肩胛上拉出了长长的伤痕，但却没有割伤胸前发力的肌群。

弯刀毕竟还是适合马战，刀刃弧线太大，竖劈劈不出太的伤。

然而说是这么说，肾上腺素水平下降以后，那种骨髓的痛感几乎让他昏厥过去。

幸好季风随时带有伤药，又趁武侯暂时离开之后，偷偷潜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宅院，取来了稍微净的布条、清洗伤用的烈酒，还有掉落在前厅的踏弩。

“要说强，还是你老季强啊。我被劈了一刀，路都走不动了，你身上得有好几个伤了吧？跟玩儿似的，我看你还能再打一场嘛。”

“打不了了，我没有伤到骨，但刚才流血过多，这一路去取药已经是歇了好几回。我顺便拿了点吃食，你要不要？”

“……你吃吧，吃还是你能吃。我吃不下。”

“第一次杀吧？第一次杀就杀了这么多，你很厉害了。”

“……不是第一次，杀过好多个了。”

“你吐了三回，刚才在拼杀之中，你都吐了一回。”

“……我杀了三个，用弩死了两个。”

“你吐了三回，肯定是雏儿。”

楚天舒沉默下来，杀的感觉并不好，准确的来说，是非常恶心。

那种恶心是建立在类几十万年进化所产生的基因本能上的，就如同任何一个看到尸体的照片时，都会恶心。

而一个活生生的，在你手里变成尸体，除非真的是变态，否则绝对不可能有任何愉悦的感觉产生。

“我第一次杀的时候，也吐了。比你还惨，我吐了整整三天，一想到那张脸，就开始吐。没完没了。但是我现在也习惯了。”

“我习惯不了，也不想习惯。以后我不想再亲自动手杀了。一会儿去找裨灵思，我要离得远远的用弩死他。”

“说到这个，尸体上的弩矢怎么处理？”

“你现在还没发现我用的是弓矢吗？”

“确实没发现……弩怎么能用弓失？”

“把箭簇改成四不像就行了，近距离威力足够的，就是准差点。没见我在屋顶上一箭未发吗？”

“好吧……你不是说要在京畿之外再动手？”

“看况吧，总得先跟上他。如果这里的消息传过去，他肯定会想办法逃走，我不能让他走，他的也不能走。”

“你一个怎么杀？”

“铁腰帮的也在谋划着要劫他，我要给他们添一把柴。如果没有今天这场刺杀，必须要在京畿之外。但现在况变了，他们已经图穷匕见，现在是过街老鼠，杀了他们，说不定还能被当作义举。”

“要跟铁腰帮谈？不能等他们先杀一通，我们再去捡漏吗？”

“开什么玩笑，我们两个去捡几十个的漏？铁腰帮是要谋财，不一定会杀多少。”

“我跟你去吗？”

“肯定要的，这边有崔琦就够了，官府那边，他知道怎么去解释。”

“怎么出城？”

“游过去啊，还能怎么出去，又没有过所。”

“没有过所，可以早上坐粪车混出去。”

“别了，咱俩这伤，坐粪车，怕是要当场伤感染。”

“就是因为有伤，才不能沾水。这样吧，还是走敦化坊，那边城防最少，可以垂下去。”

“你到底过些什么……”

“过了这次再跟你说吧，也许还能活下来。”

“不是也许，是肯定，之后的危险已经很小了。看到这两个铁筒了吗？之前的炸，就是从这里来的。不过这个引信还得先改良下，一会儿出了城，你先去帮我找点蜡烛过来……”

两休息了一阵，处理好伤，季风又着楚天舒吃了几冰冷的夹胡饼，这才趁着天色未明，潜东侧的敦化坊，又从城墙上用准备好的绳索坠了下去。

季风用打的是自解结，跟后世的双绳速降技术差不多，落到城墙外后，拉住一边的绳子用力抽，原本系在城的活结便松开来，绳索坠落在两身边。

“回去的时候不能再爬城墙了吧？”

“不爬了，你也爬不动，可以找附近的农户帮忙，订一车菜蔬，过城门时行点好处，一般也不查验过所。”

“你这种歪门邪道是真的多……先到户县，去新西村，铁腰帮有在那落脚，我要先见他们的老大。”

“不需要休息？”

“没时间，我们在城外没有任何报，对方走了一天了，虽然路上一直有游侠纠缠，此时也应该到了户县落脚。今天不咬上他们，等明天游侠儿散去一些，就再也抓不住了。”

“送我见到铁腰帮的帮主后，你马上去盯住波斯，我这边就不用管了……”

二一边计较，一边摸黑赶路，虽然季风对城外道路还算熟悉，此时只能借助朦胧天光，也实在快不到哪里去。

一直到辰时正，两才远远看到有村庄的廓出现，而村庄往西不远处，就是户县县城。

铁腰帮众的特征十分明显：他们腰上都系着熟铁打成的护腰，说是甲胄吧，又没多少实用，说是装饰吧，又不怎么好看。这么一件四不像的东西，官府倒也懒得去追究他们的谋逆之罪了。

楚天舒通报过后，拿出了制糖法做由，铁腰帮众知道他的身份，又见他二一身是伤，还带着一具重弩，便知事非同小可，赶紧让二在农户中等待，差去通报曹先。

此时稍稍空下来，楚天舒便拿出一直藏在怀着的两个土制手雷，打算改进它的引信。

小心扣开铁筒上面的泥封时，楚天舒的手都在发抖。

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成熟的火药，硝化甘油的质极为扯淡，有时候颠簸几下就会自己炸，有时候拿到火里去烧也不会炸，混合了硝化纤维后，能稍微稳定一些，但没有靠谱的稳定剂，安全还是不能让放心。

等到两个手雷的引信都被取出，楚天舒吩咐季风把手雷拿到外面用黄泥暂时封住，然后离得越远越好。

露在流动空气里的硝化甘油会发生什么事，鬼才知道。

然而季风只出去了一小会儿就回来了。

“你不看着？被拿了怎么办？”

“我藏好了，没有看得到。”

“那也得看着，万一被什么东西撞到了，说不好就得炸。”

“……你都这么说了，我为何还要去？”

楚天舒无奈地笑了，他还以为季风真的是个混不吝呢。

“来，既然这样，你帮我把这些蜡烛化开。”

唐朝已经有了石蜡，也就是白蜡，但是颇为贵重，楚天舒本想让季风出城之后再找，但后者说城外村庄乃至县城里，想找白蜡都不容易，最后还是想起家里有少量存货，是几个行供货的掌柜送来的礼物，便又跑了一趟，取了出来。

季风把蜡烛化开，楚天舒则把原来的引信小心地拆成极细碎的颗粒，然后用石蜡进行钝化，截取了一小段之后，发现燃速已经降下来了。（涉及火药钝化的敏感技术，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