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错了,也办错了。
她做了十来年皇子妃,身边这个
为皇子时,是温柔谦和的,可谁又能知道,一夜之间忽然东宫被包围,她正恐惧间,忽然间他就变成了皇帝。她不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什么事,令得
势翻转,更不知道他温柔谦和的外表下,有多少厉害的手段,方能够经历大变而稳
胜券。心中既惧,又觉不可测,又存有一件亏心之事,对皇帝更加只有奉迎之心了,哪里还有敢为了别
去犯颜直谏的心。
赵恒只觉受了侮辱,站起来气道:“你、你真是——你把朕看成什么样的小
了。功过是非,朕自会依国法而判决,怎么会以此手段折辱太后?皇后,夫妻同体,荣辱与共,你是一国之母,就算在你眼中朕要当个昏君,你也当做个直言的谏臣,而不是奉迎的佞臣。”
郭熙伏地哽咽:“臣妾错了,臣妾不应该妄测天意,更不应该一错再错。”说到这里,心中百感
集,不由失声痛哭起来。
赵恒心中烦燥起来,如今过了孝期,朝堂上百事纷扰,被中断朝政,来处理后宫
之事,已经让他恼火。好不容易忍着气劝解了太后,还不能直接向皇后发作,忍着气到了她的宫中,私底下教训两句,却又听到这般恶意揣度,更是火上浇油。不曾想还没说两句呢,皇后居然先哭了起来,只觉得额
青筋直跳。以手抚额强忍怒气,道:“这事,朕有失察之错,可你是皇后,该做到拾遗补缺的,而不是推波助澜,险些将事
弄到不可收拾。朕不说,恐怕你自己也不明白错在何处。第一桩,你一开始就不该让太后这般闹将起来;第二桩,出了事你原该及时告诉朕,若不是朕及时赶到,若不是刘……杨娘子相劝,太后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岂不要朕负个不孝的骂名?这第三桩更为可笑,你糊涂了,竟然劝朕收回旨意?你却不想想,朕的旨意已经叫
曲解了,若是再收回,岂不显得朕心虚,无私也有弊,倒成了当真不怀好意,有意欺辱太后不成?”
郭熙百
莫辨,只泣道:“臣妾无能,臣妾请官家治罪。”
赵恒长叹一声:“起来罢!朕若是要怪罪于你,便不会叫旁
都退下了。朕只是要你记住,你如今是皇后了,是一国之母,举动影响着不再是一个王府,也不是一个皇宫,而是天下
在看着,今后做事要三思!宫中不比王府,不管是一点点善意,还是一点点恶意,都会被放大十倍,百倍!”他顿了一顿,道:“今
的事,如此处理了甚好。你以后有拿不准的事,宁可多问些老成的
。”
郭熙恭敬伏首,忍泪道:“臣妾领训!”
赵恒点了点
,道:“起来罢!”
郭熙欲要站起,只觉得双腿发软,却见赵恒扶了她一下,这才略觉得安心,不觉增了些力气。且才站定,便见赵恒已经转身出去。
郭熙扶着桌子,坐在赵恒方才坐过的位子,只觉得椅子上余温犹在,却不知是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浑身冷汗湿透。忽然只觉得又回到了初进王府,那种什么都抓不住,把握不到的感觉。曾经有一度,她以为这种感觉已经没有了,她已经战胜周围的一切,把握住了手中的一切。可是,从王府到皇宫,从熟悉到陌生,那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用力地握紧了拳
,她痛恨这样的感觉。
她的
母涂嬷嬷见皇帝单独召了皇后进来,已经知道不好,此时见皇帝走了,慌忙先跑进来,却见皇后形容狼狈,神
失魂落魄地,忙去住,急问道:“圣
,您没事吧。”
郭熙伏在涂嬷嬷身上,失声痛哭。
涂嬷嬷心疼不已,不住劝慰:“圣
,今
之事,您原是受了池鱼之殃,不要放在心上,事
过了就算了。回
再做几件妥当之事,慢慢劝回官家的心就是。”
郭熙哽咽:“可官家的心里一定很失望,如今连太后怕也记恨上我了。嬷嬷,我这是怎么了?自从四郎出事,我这脑子好像就
得很,做什么错什么……”
涂嬷嬷听了她这话,惊慌地左右看看,忙阻止她道:“圣
,别说了……咱不提了,不提了,好吗?”
郭熙摇
:“此事我内疚神明,不能安心。嬷嬷,你去叫茜
来,我想看看她。”
涂嬷嬷吓了一跳,忙阻止道:“圣
,您有这个心就够了,如今戴贵
这样,自己呆着慢慢就好了,您何必再勾她起伤心事,也让您自己心里不好过呢!”
郭熙抚着自己的心
,叹道:“嬷嬷,我这心里
难受得很,难受得很。”说着不由垂泪。
涂嬷嬷见她自己钻了牛角尖,急得不行,只得以其他事来打岔,道:“圣
,您如今前
都是虎狼,千万不要自己想左了,您想想,今
原没有杨娘子的事,可她忽然窜出来,既讨好了太后,又讨好了官家。还有那个刘氏,真真要她抓什么尖儿,自己都不照镜子吗,她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还想借这种事来邀宠买好不成。如今后宫中
多了,咱们以后可要多加小心。况且曹氏、杜氏这些
,家世好又年轻,若能够生下皇子,那才是要紧的。”
郭熙闻言,这边稍稍收了心思,道:“是啊,早知如此,我当
,又何必对杨氏……唉,当年也是我太过年轻,做事难免失于厚道,谁也没想到,官家会走到这一步。早知会有
宫之时,必须面对许多妃嫔,我也不用枉结怨恨,如今她必也是知道了原委,只看她如今上援太后,下拉其他妃嫔,真是……”说着,一声叹息,无限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