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讲？”

“吴县的西园雅集一般况只有受邀的名士们才能参与其中，但偶尔也会广开门户，其他普通士子若想参与，必须连闯三关。初关叫闻香辩难，闯关者要在半柱香的时间内和守关清谈，获胜或出彩都可以过关。次关叫踏水寻荷，挟名，饮美酒，乘鳊舟，游弋万顷荷池之中，寻到最大荷叶者，前三名胜出。第三关才是诗词唱和，尽显露才华，若得赏识，顿时身价十倍。”

徐佑听的真切，看似简单的三关，其实设置者暗含意。第一关辩难，考察你的基本学识和辩才，第二关寻荷，有美美酒美景在侧，考察你面对诱惑时的风度和仪态，能过这两关，说明才和品俱佳，然后才是真正的品状优劣。

徐佑依稀记得，当初吴县外的江面上初遇张墨，听履霜说他就是在两年前的西园雅集中崭露角，被大中正杨琨定为八品，想必也闯了三关，所以知道的如此详细。

“这样说来，今第一关就是漫流横渡了？”

“不错！他可以经段家桥而山，我等却要在众目睽睽下，乘坐轻舸横渡，北风拂面，如刀刺骨，说不得骤起波澜，船覆落水，还有命之忧。看看那些，锦衣玉食惯了，何曾受过这等苦楚，脸上都多少有些不忿之意。胸中气难平，恐怕下一关就要吃苦了！”

张墨以目示意，果然旁边的轻舸上有面带愤愤然，接耳不知说些什么，但总归不是好话。

徐佑哑然失笑，凡是沦落到船上的，起跑线就已经输了，若是还不能控制好心态，不等登上山顶，就要被淘汰出局。既然如此，刚才还以左右论尊卑，挑三拣四的选择轻舸，真是可笑之极。他走到白承天身边，负手而立，望着眼前的景色，孤山兀峙水中，后带葛岭，高低层叠，见远不见近，见大不见小，又逢光初照，与全湖波光相激，璀璨夺目。

山脚到了。

又是一声高呼：“登山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