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柔沉默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安德烈又问了一句，“是不是不相信？”

“也不是，”马小柔叹气，“我都活在自己手机里、变成程序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安德烈挺高兴，“那你说，是不是挺想活下去？是不是支持我？”

“请问，什么叫你做得足够优秀？杀足够多吗？”

“可以这样理解。不过这是途径。是实现目标的方法，歌手通过唱歌，你们店员通过调酒，我们通过杀。和同行竞争，提升自己在杀手界的位置，接触到更核心的圈子。”

“有游戏规则吗？还是说？”

“有，”安德烈似乎很喜欢马小柔的这个问题，身子都挺了挺，还把红米手机向自己那张俊脸挪近了一些，“有，有的。有规则可循，才有希望。不然，接再多的工作，杀再多的，你也不能确定收获是什么，对吗？”

确实。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1v1，不停淘汰。就是说，只要你愿意进那个游戏规则之后，你就会面临同杀手系统认为的和你同一级别的杀手进行任务对决。淘汰掉后晋级，这样，你最终会见到亚历山大。”

好清楚的世界！杀手世界比普通的世界简单多了！普通的世界里，你努力奋斗善良勇敢后，可不敢说能收获什么！

“额，可是……”马小柔提出了疑问，“你们杀手世界也内卷了吗？”

翻译软件没有翻译好这句话，但是安德烈只有他的聪明，他好像明白了，“对，竞争激烈。”

马小柔反正已经死了，也不怕得罪正把自己放在膝的杀手，“那以你这种杀错的能力，我可以抱多大希望？”

安德烈脸色一沉，但没有发作，“我说了，”他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对不起，但是我赌上杀手的荣誉和职业尊严，要为你争取复活，要为自己洗刷耻辱！”

真是的，“对不起”这三个字，并不是为了“杀死马小柔”而说，只是为了“杀错了”而说。

马小柔现在意识到自己是个程序了，因为她的绪起伏不大，她只是在思考、整理思绪，简直是在“运算”，因为她又开始沉默，安德烈急了，他为自己找借，“甲方给的时间太少了，资料和经费更少，我还有时差，那个高桥又那么狠毒，我——算了，我不是个找借的男。对，我不是个好杀手，那我会变好，变得更强，好吗？我答应你。”

怎么说呢，他是杀死自己的凶手，可现在这个样子吧，还挺苏。

一个有点儿矬的杀手，杀错了目标。可怜的娃儿。

马小柔当然没说这几句话，而是把之前默记的问题问了出来：“高桥呢？现在过了一个星期，杀了吗？”

“没有。”

马小柔加快了语速，“啊？你的甲方是谁？到底给你什么资料？为什么你千里迢迢到中国来杀一个本？这一周有来找你吗？高桥难道不会反杀你吗？我的尸体呢？她都不需要反杀你，她报警你就完了！”

安德烈笑了笑，如花朵般娇羞，“你这么关心我。”

马小柔讽刺地说了一句，“我自己都死了，也没谁好关心了。”

安德烈猛喝了一咖啡，抱着红米手机和苹果手机直接在沙发上倒下，把“马小柔”放在自己的上方。

也可以说是“友视角”的一种了。

“我告诉你，”他温柔地说，“有些事你必须知道，然后就放心了。”这句话对一个理论上的死说起来真的是可笑，但安德烈不觉得，“我依靠翻译软件，帮你辞职了。他们用微信付款结了工资，2220员。你的父母微信联系你，还打过视频电话——”

“啊？”

“这些都处理好了，我接了，我说我是你男朋友。”

“什么？”

“我用了翻译软件，像现在和你说话这样，他们很高兴。我撒的慌他们都相信了，很喜欢我。而且因为语言问题，他们认为沟通不清楚很正常。总之，现在不用担心了，你快选几件衣服，我可以帮你参考，这样弗拉德建模后，他都能帮你p上一切的背景，再把你放到微信视频聊天里面，你家就觉得在和你一起说话，把我也放上也可以。不是很复杂。”

马小柔又沉默了。自己的家就是这么单纯，以至于因为不可抗拒的遗传，自己也这么单纯，所以造成了这样一年多的生低谷——好了，生低谷还没过去，直接死了。

她不甘心！

安德烈发现马小柔没有回应，又开始用讨好小狗的语气说，“我确实对不起你，我发现你的生是11月1，我把那之前所有的房租都替你付了。电费，水费，煤气费。在那之前没有问题，不会有来打扰你——你的尸体。”

好惊悚的对话。

马小柔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安德烈一个鲤鱼打挺，拿着两个手机站起来，开开心心穿过房间，来到了一个崭新的，马小柔没见过的巨大白色冰柜面前，也没征求姑娘的意见，一下子打开了柜门。

马小柔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亲眼”看到自己的尸体。

惨白的脸，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一丝不挂，埋葬在晶莹的冰块里，旁边有一些红色的玫瑰。

马小柔虽然是个程序，但是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什么自己不自己，只要是尸体，都可怕。她要吓得再死一次了。

安德烈发现了好玩的点，把红米手机向冰柜里面故意靠了几下又拉开，完全是故意欺负小柔，就像8岁的小学男生要拿着恐怖图片吓唬小孩一样。果然，这个行为引起了小柔此起彼伏的尖叫。

作为电子宠物般的存在，连最低程度的抵抗都做不成，真气啊！小柔感受到了除了恐惧之外的又一次绪的冲击。

程序也有绪。只要你激发。

安德烈笑得又夸张又幼稚。

“神经病啊！白天就这么不要脸！叫什么叫！”邻居跑过来敲门了。

翻译软件居然还翻译了个差不多。

安德烈终于收敛了，把冰柜门关上，边走向沙发边说，“反正弗拉德说，冰柜不能常开。你在想看也没门了。”

说的好像尸体属于他。

安德烈再次和红米手机里的面对面。

“你父母心里，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我告诉他们，我要带你回俄罗斯。生之前回来。所以，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