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原来变成了鬼，也会有痛觉。

而且灵魂缓缓碎的痛楚，几乎比千刀万剐还要来的强烈。

除了身体上的疼痛，亲眼看着自己逐渐湮灭的恐惧更是彻底摧垮了谢艳婷的心智。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且无力改变更加残酷的刑罚了。

如果有，大概就是死了以后还得看着自己灵魂碎吧……

江子休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他对谢艳婷的惩罚。

因为妒忌，害死了整所学校的师生，只是魂飞魄散江子休都觉得便宜她了。

哪怕真灵，都别想存留下来。

很快，谢艳婷的身体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那颗丑陋的颅还漂浮在教室的半空中。

而且，也在慢慢消散。

她眼里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峰。

虽然曾经她主动求死，但那是因为她知道，她确信，死了以后，她依旧存在，并且还能进行报复。

但现在……

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死亡！

等到谢艳婷颅都消散到一半的时候，一直静静看着的江子休才再一次开。

“哦对了，我忘了一件事。”

“你可能没有下辈子了。”

他笑容还是那么温和，说出的话却很残酷：“如果回开了，像你这样的灵魂需要堕十八层地狱遭受千万年折磨，彻底洗去戾气才能转世投胎，期间大可能因为忍受不住折磨而魂体碎。”

“但现在，回未开，加之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又心慈手软，故而替你省去了这一步骤。”

“无量天尊。”

谢艳婷：……

哪怕即将化为虚伪，她心中也不禁产生了一丝荒谬。

特么的，当个吧。

《心慈手软》

《上天有好生之德》

大佬你是修道的啊！！！

特么，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意思不是应该放自己一条生路么？

就这么心慈手软的？

在江子休话音落下之时，谢艳婷也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陈冰望向刚刚她所站的地方，眼里充满了同。

哪怕知道，谢艳婷以前所做的恶，但现在她还是有些同对方……

江前辈这波作，换谁心态不得崩盘啊。

“呵呵呵呵，死得好！”

“刚刚看到记本的时候我就期待着这一幕，果然江前辈从来不会让我失望6”

“是啊，什么慈悲为怀，狗改不了吃屎，这样的，不，这样的鬼如果真的放了她，肯定也不会心怀感恩，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再害，还是赶紧死一死比较好！”

“江前辈的脾气也太躁了，不过我喜欢！”

弹幕里一片叫好之声。

谢艳婷的举动，着实让他们恶心到了。

一个，怎么能这么坏啊？

永远不知道反思自己，错的永远是别，最可恨的是还因为别只是将事实说了出来，就去自杀拉着一整个学校的陪葬？

怎么能，坏到这个程度？

高二七班的教室里。

一年多了，这里第一次重见阳光。

“散。”

江子休回，扫了一眼那些瑟瑟发抖的残魂，平静道。

他们是因谢艳婷而死，其中大多数是无辜的。

但很多，已经被谢艳婷身上的怨气所感染，嫉妒他们所看到的一切活物。

说他们多可怜，不至于。

说他们多可能，也绝对称不上。

只是到了现在……

无不无辜，可恨亦或者可怜，这些其实真的不重要了。

因为结局已经注定。

无论可怜又或者可恨，江子休都不可能把他们送去回转世，也不会把他们的真灵跟谢艳婷一样湮灭。

魂飞魄散，就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哪怕将来，真灵重新投回，诞生出新的魂魄，与现在的他们也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投胎转世都可以说成为了一个全新的格，更别说他们连魂魄都发生了改变。

在修行者的世界，死未必意味着债消，但若只剩下真灵……

那就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谢艳婷做的有点过分，再加上碰巧撞上了江子休这么个脾气，也绝对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下场。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尘埃落定，江子休朝着陈冰说了一句，随后迈步而出，踏在已经消散了的阵法纹路上，整个瞬间消失无踪。

陈冰还是坐在地上，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只觉无比惬意，根本不想爬起来。

今天这次历练，算是给她好好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