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篱落无过，唯有蜻蜓蛱蝶飞。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国丧已过半月有余，街巷中仍是渺无迹。

丧期之内，禁歌舞演乐之声。

无论是秦楼楚馆，亦或食店酒肆，皆紧闭着棂窗木门、收起了酒幡布幌。唯有门那绢纱灯笼随风摆、东西飘摇。

小酒馆更是门可罗雀，闲得心里发慌。

妙伍于谷雨当播撒在院中的棉花种子毫无发芽迹象，从别处移来的种苗也是半死不活。

一袭玄衣的清秀男子正蹲在院中虔诚地为渐枯萎的小苗渡以灵气，但并无用处。小苗们还是一片颓势、生机渐消。连带着男子顶的猫耳也塌了下去。

若这些小苗活不成了，老板娘定要打发他去别处移来更大的苗。妙伍不想折腾，一坐在地上：“不然待到了棉花成熟的季节，我给你买上满满一院子。你可莫要再折磨我了。”

“如此小事便算是折磨？几千年的岁月活到哪里去了。”秦柯不以为然：”接不到生意，又种不成庄稼，岂非白白吃我的饭？”

“那也需得有客上门，总不能叫我去街上到处叫唤‘我是杀手，快雇我快雇我’吧。”妙伍随手揪了一把杂：“到底还是你这酒馆名气不够。”

“老板娘，他嘲讽你。”玄鸟见缝针：“这换了是我我可忍不了。”

“好你个臭鸟！”妙伍狠狠丢了手中的杂，转眼化回黑猫，直直朝玄鸟扑了过去：“老子今天非把你的毛都拔光。”

一黑一赤两道影子很快缠成一团，你追我赶，动作快得叫看不清本体。唯有偶尔飘落的赤红羽毛，以及撮撮黑色猫毛。

蹲在晒药架子上的青耕睁眼瞧了瞧，淡淡道：“要打便打，当心些，莫要碰翻了我的药架。”

妙伍气急，边打边骂：“你这说得是话吗？”

这方正打着，忽闻叩门声。两道身影顿了顿，竖起耳朵听了片刻。确认了果真有叩门后，不约而同的甩了甩，抖落了一身的碎毛。

而后同时冷哼一声，猫儿卧在一旁，鸟儿飞上树梢，装得一片岁月静好。

秦柯挥手，木门缓缓而开。

门外立着一名男子，看着清瘦羸弱，撑不起一身的富贵金丝锦缎衣衫。

他握着双手，低垂着，显得有些局促：“请……请问青耕神医在吗？”

秦柯向药架上方瞟了一眼，见青耕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神色，闭目不理。

她心下了然，只望向来浅浅说了一句：“青耕不在，您可改再来。”

男子闻言抬起，眸子清澈如水：“我……我在这里等他也可以的。”

秦柯看着眼前这张与楚焕有七分相似的脸，隐隐有些疼。

此名楚羡，正是楚焕的黄孙，当朝太子。自幼旧疾缠身，任太医院的太医们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始终不见起色。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大半岁月皆是在床榻之上度过的。

因着从来不曾出门，也几乎未晒过光，是以皮肤极白，很是显眼。

其父楚忆登基后，便贴了一纸皇榜，言说宫中太医束手无策，断定太子活不过明年冬季；只得寻求民间圣手，愿以重金酬谢。

青耕想着国库中或有许多珍稀药，遂接了皇榜进宫去，几乎是昼夜不歇地照看了一月有余。终是将那旧疾医好，却没成想国库中仅有十余株幻风。

为着此事，青耕自觉亏损，还着实气恼了几。晒药时仍常常思索着：到底是皇室太穷？还是将珍稀的药尽数藏了起来，不愿给他。

直到半月前从章缨中听闻，那些药原来皆被楚焕送给她做了零嘴吃食，惋惜之余才稍稍将此事释怀些许。

如今他不愿再与皇室之有所纠缠，也实是理之中。

可偏偏楚羡与接触甚少，不懂得世故。只在书卷上看到，说做要晓得知恩图报，最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方为君子。

他是自娘胎里带出的顽疾，青耕为其医治时，用了虎狼之药。致使他始终昏昏沉沉，眼见着对方为他辛苦劳累，也并无开道谢的力气。

待到身体好转时，青耕已离了皇宫，只留下了一纸药方。于是他便一直惦念着，只等自己身体刚刚好转些，便急着前来道谢。

秦柯看着门外的男子，轻轻摇了摇。到底是不懂事故的年轻，前来道谢也不晓得带上些谢礼，难怪青耕不愿理他。若是他提着颗万年的身，你瞧青耕还会否是眼下这般态度？

男子仍尴尬地在门外立着。院中众心思各异，唯有妙伍瞧着药架，直愣愣说了一句：“什么不在？青耕不就在那么？”

“……”

不知妙伍是故意要给青耕惹麻烦，还是单纯的没有眼力见儿。总之秦柯与玄鸟皆闭了眼，一副并不认得他的丢模样。

好在楚羡也并未听懂，只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记忆中的青衫神医，有些疑惑。

许久，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转看向秦柯，眸子瞪得混圆：“姑……姑娘……你养的猫，会讲话啊……”

妙伍翻着白眼倒地。

玄鸟也很是无奈，腹诽道：这楚焕的七窍玲珑心思，是一丝一毫也没有教给自己的孙子吗？这孙子是他捡来的不成？

看着眼前的黑猫与赤红色的小鸟皆是一副很有灵的模样，楚羡似乎懂了。

它们或许与祖父画中那位一样，是来凡间救济苍生的仙者或圣兽罢。

他双手抱拳，毕恭毕敬朝着妙伍鞠了一躬：“青耕神医身在何处？还望仙长明言告知。”

“我可不是什么仙长。”妙伍站起身来，缓缓向楚羡走去：“我是妖，会吃的，你不怕吗？”它呲着尖牙，语气冷、表凶狠。

“我……我……”楚羡稍稍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

“妙伍，你莫吓他了。”青耕终是忍不住开了。

“嘁。”妙伍撇了撇嘴：“谁叫他看起来呆呆傻傻，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神医？”楚羡并未注意妙伍的言语，他认出了青耕的声音，并未过多惊异于青耕的外形，只激动得三步并作两步向药架走去：“青耕神医，真的是你吗？”

青耕抬眼，语气淡淡：“嗯。”

“太好了，我……”楚羡十分愉悦，想要伸手去捧那淡青色的鸟儿，却忽然意识到此举实在唐突，遂在半空顿住。

“国丧期间，你怎可跑？”青耕开，十足一副长辈模样。

“虽是国丧，可……”楚羡揉了揉，怯怯道：“祖父……祖父他已去了将近一年。我是老老实实按照规矩守了孝期的。”

“既身体并未大好，便该安心领养。”青耕仍是训道。

“我已经好了！”楚羡脱而出。却猛然想到青耕是医者，定然不会被他轻易诓了去，又弱弱道：“我很快就会好了……”

“那便好了再来谢我。”青耕挥了挥翅膀，言语间尽是赶客之意。

“可是。”楚羡有些急了：“出宫不易，我若此时回了宫，不知何时才能再溜出……再求得父皇恩准了。”

青耕见对方固执，只得令换说辞：“为你医治，我已收了报酬，你无需介怀。”

楚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