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线索，顾忆之很是失望。

身后的陆瑾年则神色如常，也无风雨也无晴，只是默默用了灵力，将银锭子震碎，扔到乞丐窝里，而后对顾忆之说：“此处并无线索，我们城。”

步步回首，步步留恋，顾忆之眼前尽是那些他与三哥相依相伴的时光。

了城，二随意找了间客栈住下。晚饭时，陆瑾年与掌柜闲谈，有意无意的问道：“近来城中可有哪些奇闻轶事？”

开客栈的，南来北往见得多了，消息自然灵通。掌柜笑着回道：“近几却是不曾听闻，不过一个月前，这义阳城中倒是发生了一桩趣事，只是少有知晓，小老儿恰巧是其中之一。”

“可否说与在下听听？”陆瑾年将一锭银子搁在桌上。

掌柜见陆瑾年出手阔绰，当时便高兴得紧，笑脸迎道：“我记着，那城中来了位仙长，似乎是游历到此，在城中逗留数，住的正是小老儿的客栈。某傍晚，仙长从外面回来，身旁多出个乞丐。我一时好奇，便问仙长此是谁，仙长回道，那是他新收的徒弟。一个仙却收了个乞丐作徒弟，您说，是不是有趣得很呐！”

陆瑾年假笑：“确实有趣。”

一听“乞丐”二字，顾忆之当即停筷，问向掌柜：“掌柜的，你还记得那乞丐长什么样子吗？”

掌柜讪笑：“这......你可难为小老儿了，每来来往往的那么多，小老儿怎记得清啊，何况谁会去注意那些臭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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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也确是这个道理。客栈每进进出出的不在少数，若非奇丑或是奇美之，谁又会留意对方的容貌。至于那些乞丐，唾弃，自然无关心他们的长相，甚至某死了一两个乞丐，恐怕都不会有发现吧！世本就是如此现实。

“那位仙长是何模样，掌柜的您是否记得？”陆瑾年又问。

这可是将掌柜给问住了，旁他或许没多少印象，但那是修行的仙，掌柜的记忆应当颇为刻，只是过了一个多月，略显模糊。

掌柜回忆起那位仙长：“仙长的容貌，小老儿记不太清了，不过小老儿记着，那位仙长腰间挂着个紫金葫芦，想必是法宝一类的器物，应当值不少钱。”

紫金葫芦？陆瑾年眉梢微动，似乎知晓此的身份，却不再言说，待回到房中后，对顾忆之说道：“你的兄长应是拜了灵宝上门下。”

顾忆之愕然：“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在庙里，我就已经察觉到，神像下的香鼎被动过，上面的积灰明显比其他地方少，香鼎内的灰烬也是新烧的，水沉香木的香灰。为凝神静气，修行之燃的皆是松香，唯有灵宝上钟水沉香木。方才掌柜也说过，那修士腰间挂着紫金葫芦，而紫金葫芦恰是灵宝上的独门法宝。”其言有理有据。

陆瑾年又道：“他去过庙，而时间正巧是一个月前，也就是你兄长失踪的子，由此可见，那灵宝上带回客栈的‘徒弟’，必定是你兄长。”

知晓三哥去向，顾忆之连紧锁的眉顿时解开，忙问道：“那先生，您是否知道灵宝上现在在什么地方。”

顾忆之真的很想见一见三哥，那是他唯一的牵挂。

这可给陆瑾年出了难题。仙门中都知道，灵宝上喜好云游四海，居无定所，谁也不知他身在何方。

于是陆瑾年便直接了当的答道：“我并不知灵宝上现今身在何处。不过你大可以放心，灵宝上既然收了你兄长为徒，便会护着他，毋需担心。”

“好了，既然已经打听到你兄长的下落，明我们便启程回山。”说罢陆瑾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顾忆之徘徊于喜忧之间。

次，顾忆之与陆瑾年乘马车出城。行至长街，顾忆之掀开车帘，目光穿过流，停留在路边行乞的乞丐身上，心生感触。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一个乞丐，为了苟活放下尊严，博一丝怜悯。而今自己已是仙门弟子，踏上修仙之路，命运总是时有眷顾，而更多的则没有这般好运，譬如过世的哥哥们，他们一生都只能趴在地上。

的命生来便是不同的。有锦衣玉食，一生无忧；有卧雨眠风，朝不保夕；有命运多舛，颠沛流离；有肆意行歌，纵逍遥。是否前世犯下的孽，今世来赎，亦或今生受过的苦，来世享尽福报。

顾忆之想不明白，生而为，为何命运却如此不公。

无数追问过这个问题，无给出答案，未来依旧会有追问这个问题，或许仍然没有答案。

车帘垂下，顾忆之怅然。他摸向手边的包袱，里面是满满的金子，被灰布遮住了光芒，只剩下累的重量。

“先生，离开前我还有一件事想做。”

声音打冥想，陆瑾年问：“何事？”

打开包袱，金子的光芒映在顾忆之脸上：“我想把这些金子分给乞丐，还有那些穷。”

“为什么？”陆瑾年疑惑。初次见面，顾忆之抱着满满一包袱的金子不肯松手，生怕被抢了去，如今却要将金子拱手送，实在令看不懂，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顾忆之。

顾忆之摸过金子，毫无温度：“这些对我已经没用了，可是对他们来说，那就是他们的一生。”

刹那间，陆瑾年心底一怔。此番话属实不似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够说出的。这一刻，陆瑾年似乎才真正认识顾忆之。

林墨说的没错，他真的......是个好孩子！

半过后，二终究是告别了义阳城。马车驶过庙，顾忆之掀开车帘，庙在目光中远行。

他曾在那座庙，与三哥度过少有的温馨时光，虽艰辛，却满足。也正是在那座庙，他遇见段柯，自此走上命运安排的另一条道路。一切恍然若梦。

渐渐远去的庙前似有影相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