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有意让我们定国公府举荐寒门将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不仅如此，陛下还想改变祖宗规制，革除积弊。”

孙希听到了崔然手指节咔咔作响。

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皇帝给了定国公府无尚荣耀，崔家必须甘为君使。

“作为换，陛下有意让定国公府更进一步，得封异姓郡王。”

这不是崔然曾经与她说过的谋求？

孙希皱眉：“但凡改革，必触及既得利益者。自古以来，凡革新改制者，鲜有好的下场。商鞅身死，尸身仍被运回秦国车裂。”

崔然陷沉思……

长久的缄默。

孙希打沉寂：“谢丞相怎么说？”

“外祖父说谢氏一族，走到今，不容易，他不愿冒险。”

孙希想了想，字斟句酌道：“我一直以为，短刀虽锋利，但留给他攻击的绽却增多了。长矛，虽然慢了些，如果使用得有分寸，照样可以致命。陛下掌握全局，显示仁德，不一定非要杀戮变革，也可潜移默化。”

崔然看着她的眼神渐变，从惊愕，到欣喜，又转为骄傲。

他重重亲了下她的额，朗声道：“我果然没娶错你。”

孙希故意嘟嘴：“到现在才发现啊……”

“……”

夫妻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夜渐渐了。

潜藏，沉淀。

这一晚，孙希枕着崔然的臂膀，睡得特别安稳。

第二，崔然早起，刮了胡子，脸上廓，比起以前的秀气，如今更趋棱角分明，刀刻一般。

孙希觉得他更具成熟男的气息了，看着他的眼神，便有些痴痴的。

色授魂与，心愉一侧。

世皆知，以色授，男以魂予。

但她与崔然，是倒着来，男以色授，以魂予。

崔然的目光沉稳锐利，带着久居高位者的压迫感。

许是刚从战场归来，他从前内敛的锋芒，此刻如图穷匕见，杀气十足。

秋香这时候掀帘进来，回禀道：“世子爷，小姐，太夫着来传话，让您俩去伽禧堂用早膳。”

“知道了。”

崔然附耳：“在军营忍了大半年，已是难过。没想到回来，看着不能动，更难过。”

孙希扑哧一笑，促狭道：“憋死你！”

“哎，后悔啊，不该早早打发了那俩通房。”崔然摊摊手，故作无奈。

“哼，本露了吧。之前还假惺惺地把她们送回去，你如今后悔，倒也来得及，我听说翠浓还在伽禧堂做大丫鬟呢，过会儿我们去那用早膳，你直接问太夫讨来便是了。”孙希白了他一眼。

“不敢哦，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肚子里的小东西眼看就要出来，现在惹你不开心，我岂不自找罪受？”

孙希轻拍了拍肚子，不满道：“小佛爷，多亏了你啊，你父亲才不纳妾。”

崔然拧了拧她的脸：“逗你呢，别不开心了。”

……

他俩出门的时候，风晴柔，天气和暖。

伽禧堂。

崔凝芝很早到了，她今穿得格外艳丽，一件大红百蝶穿花样的缂丝褙子，显得极其隆重。

二房崔渊夫陈氏笑着道：“姑大喜，唐姑爷守得云开见月明，终得朝廷重用，得升刑部员外郎。”

崔凝芝假意谦让：“不过一个六品寄禄官，比不上你爹陈侍郎。”

“唐姑爷最善刑狱，升迁在望。”陈氏夸道。

崔凝芝脸现骄矜，当仁不让，笑意掩盖不住：“说的也是。”

三房崔谦夫许氏抿嘴笑了笑，跟着凑趣：“都说逢喜事神爽，姑今红光满面，好似年轻了好几岁。”

崔凝芝拿帕子遮住半张脸，笑道：“你这话羞死我了，一把年纪了，还什么年轻不年轻的。不被叫一句老太婆，我就烧高香了。”

崔然夫妻俩走到门的时候，只听见里面一阵欢声笑语。

尤其是崔凝芝的笑声，特别明朗清脆。

崔然瞅了孙希一眼，笑道：“姑妈这是有什么喜事？”

孙希转眸，卖了个关子：“唐姑爷升职去了刑部，你猜是谁举荐的？”

“你这么说，难道是你父亲？”

“虽说举贤不避亲，但这个节骨眼，我父亲还不想明面上蹚这个浑水。你不知道，崔府被围那，我母亲和宁姐姐，跟崔姑妈吵了一架，崔姑妈被太夫罚了跪祠堂，还被禁足在家半年。”

“这又是为何？”

孙希脸色一黯，道：“此事说来话长，晚上我再与你细说，只能说是你我除恶未尽，之仁惹的祸。”

崔然颔首，不再多言。

待了伽禧堂内屋，两面上已是笑意盈盈。

崔夫最先看到他们，笑着对众道：“全来齐了。我去请太夫。”

一边又吩咐谢嬷嬷等开始上菜。

崔凝芝正志得意满在妯娌间炫耀，见崔然扶着大腹便便的孙希，一副夫妻恩的模样，便假装没看见他俩，回过又跟许氏等寒暄说笑。

这次原本是大房迎接崔然回府的家宴，崔毅说大房丁稀少，显得冷清，便叫了崔姑妈夫，以及二房三房崔渊崔谦夫。

待崔太夫出来，圆圆的红木八角雕莲花浮纹大桌上早已摆放了好些吃食。

雕花梅球儿、红消花儿和雕花筍等蜜饯儿，周围又摆了些时新鲜果儿。

后面又上了红豆薏米面发糕、葱香花卷、枣泥山药糕和玫瑰酥。

佐菜有三脆羹、房签、羊舍签、鸳鸯炸肚、鲨鱼脍、炒鲨鱼衬汤、螃蟹酿橙、房玉蕊花羹、鲜虾蹄子脍以及南炒鳝等。

太夫率先座，瞧了一圈，问：“琰儿呢？我才刚还在里面听到他在外面吵闹，怎么一会儿不见了。”

崔夫笑道：“今宁新伯夫办了个蹴鞠赛，他岳家舅舅秦家哥儿会上场比赛，他听说秦家姑娘也会到场，这不，早饭也不吃，就跑了，我叫都叫不住。”

“你还笑得出来，这皮猴，早些时候还闹着要退婚，如今倒好，这秦家姑娘在哪儿，他就跟着到哪儿。我看哪，到时候秦姑娘进门，他一准娶了媳忘了娘。”崔太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