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六爷简直想哭：“你们这帮废物，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主子？你们给爷等着，等爷出去了，爷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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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婆子赵妈淡定地让那几个下去，该嘛嘛，然后让护院押着姚六爷回屋。

连跟老太君顾清菱汇报都没有，管事婆子赵妈就直接做主“关”了姚六爷小黑屋，并且罚了他的晚饭。

“你什么？你一个管事婆子，你凭什么关我？！”

“你放我出去，你个老太婆，你听到没有，放我出去——”

“老子是你的主子，你敢关我，我一定会告诉老太君的，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

赵妈还让搬了茶几和椅子，故意摆在姚六爷的门前，然后备上茶和点心，就那么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被关在屋子里的姚六爷傻眼了，顿时跳如雷，大骂。

赵妈没理他，他骂他的，她喝她的，完了还磕瓜子，一副当“听戏”的模样。

姚六爷气死了。

等他骂得舌燥，叫嚷着让送茶进去，赵妈这才开了：“哟，骂完了？婢还以为姚六爷有多厉害，多能骂呢……你继续啊！”

“你个老虔婆，你就是一个下而已，你居然敢这样对爷？你不想活了！”

赵妈望着门里面的姚六爷，呲笑：“姚六爷，你在开什么玩笑呢，要是没得老太君的准，你以为婢敢这么对你？”

“你什么意思？！”姚六爷惊。

“意思就是……”赵妈故意停了一下，说道，“想让你认清楚当前的势，搞清楚这个院子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婢说了算。”

“你……”

“嗯？”

“你……你的意思，你是老太……君（婆）故意找来折磨我的？”

“你想多了，老太君可没这个闲功夫，你就是一个庶子而已，又不上进，老太君才懒得搭理你。她啊，就是不想将时间跟力费在你身上，所以才特地买了婢这样的来‘管’你。”赵妈嗑了一粒瓜子，说道，“你呢，随便闹，反正再怎么闹，有婢看着，你也不可能闹出这个院子。婢也就是十几两银子买的下，供吃供喝之类的，要是花那么点钱能够看住爷一辈子，老太君还省了一大笔钱呢……”

姚六爷惊悚。

“不懂这钱省在哪里？很简单啊，婢能花多少钱啊，可六爷你就不一样了，你要是守规矩，得好好的，老太君得给你出聘礼娶媳，还得出钱给你选院子，养一家几……那到时候花的钱可就不多了。”

“老……老太君想什么？！她想关我一辈子？！”姚六爷腿软，背也凉。

如果以前有这样告诉他，姚六爷当然不会信了。

可从京城被“逮”回来以后，姚六爷一直被“看”着，都不知道换了好几手了，一直没能被放出去。

一直到现在，落了管事婆子赵妈的手里。

这婆子来的第一天就告诉他了：“原来你就是姚六爷啊，你好，婢赵氏，你叫婢一声‘赵妈’即可，婢以后就是负责看管六爷的。”

一看，看到了现在，赵妈告诉了他这么一个“可怕”的真相。

赵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婢什么时候说，老太君要关你一辈子了？婢的意思是，你要不听话，老太君不介意关你一辈子，懂了吗？”

“我……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她说把我关起来，我就被关起来了，我还能什么了？”姚六爷狡辩。

他才不承认，被关了以后，他一直就没老实过。

只要有机会，他就想“闹”，想提前出去。然而可惜的是，每一次他都被“打”了回来，每一次都不得不回到这个院子抄书，寸步有跟着，逃都逃不掉。

“六爷，你要听话，你抄的《姚氏家规》抄完了吗？”

姚六爷噎住：“……我那不是还在抄吗？再说了，老太君也没让我一下子抄完，她不是让我理了一个计划书，一天抄一点嘛……”

“是啊，可你一直抄不完。惩罚没抄完，你怎么出去？”赵妈当着姚六爷的面，给他算了起来。

如果从一开始，姚六爷就老实抄的话，其实百遍家规早就抄完了，也出去了，可谁让姚六爷不老实呢。

不是想找帮他抄，作假被发现，就是抄得不认真被加罚，亦或者犯了其他什么错误被逮住，又被加罚……

一来二去，百来遍的家规也不知道抄了多少遍，就是没见抄完。

“你说你亏不亏啊，你要是老早就认真了，还能一直在这里抄？堂堂的一个六爷，居然落到被婢一个下守着在这里抄家规，啧啧啧啧……你说你惨不惨？”

姚六爷脸色难堪，不太想理她。

赵妈也不介意，磕了一粒瓜子，继续说道：“婢说你认不清势也是真的，看你的子就知道，当年你肯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你也要看清楚，眼下是不是你耍威风的时候啊。你自己瞧瞧，这满院的婢，有几个是你使唤得动的？除了平时端茶倒水之类的，那些是必须的，婢说的是，像你刚刚想让传话啊之类的……你看下面的，哪个应你了？”

“还不是因为你？”姚六爷愤怒地瞪着她，要不是这个老婆子，下会这么不听使唤？

赵妈可不认，她表示，下面的不是听她的，而是听“规矩”的。

老太君重新制定了规矩，是什么下就该什么活，而她下的命令呢，也是这些下该的，所以这些下听她的。

这要是换成了别的事，他们也不一定听她的。

按理说，姚六爷是爷，是主子，不管是不是下该的，只要他一声令下，就没有不从，可为什么就没从呢？

“姚六爷，你就没想过吗？”

姚六爷顿在那里，他一脸怀疑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他们不听我的，其实跟你没有关系？”

“本来就跟婢没关系啊，或者你再想想，为什么婢只是一个下而已，婢为什么不听你的？”

“因为你是老太君的，你听老太君的，这不是正常吗？”

“对啊，婢是老太君的，那他们呢？”

“他们也是老太君的……”姚六爷震惊了，他望向门外的赵妈，道，“你的意思，我院子里的，全部都是老太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