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后，矿里再也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罗伊整个像是刚从尸山血海里捞出来，内衬的亚麻制衣、外部的皮甲、裤子上全是血渍、碎，软组织，原本净的脸蛋也没有幸免，更有一难闻至极的汗水和腥臭织的味道，熏得他的鼻子发麻。

他忍不住想掏出水清洗一番。

“小鬼，别费净水，我们至少要在斯迈尔克待上一周，每一滴都要节省！”坐在地上擦拭古威希尔剑的猎魔喝止住他的行为。

这家伙的卖相同样好不到哪儿去，浑身沾满孽鬼血，看上去就是一个血浇灌的光巨汉。

但他对此毫不理睬。

“脏和臭都能忍。但至少让我洗个手吧，”罗伊想到某种可能，忍不住面露嫌弃之色，“我不想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把孽鬼的血吞到嘴里去。”

“呵……那你随便用。”猎魔丢下一句话，转过了脸，又开始摩挲宝剑，“到时饮用水不足……孽鬼的血虽然比马尿难喝，但短时间内解渴不成问题。”

“好，你赢了。”罗伊咬了咬牙，无奈屈服。很显然的事，渴和饥饿比起来，前者更致命，净的饮用水的确珍贵。“不洗就不洗。一周时间，我忍了！”

“说实话，小鬼，现在你才算有了几分该有的气质，看起来更顺眼！”雷索认真地说道，“如果连这点肮脏和恶臭都无法忍受，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猎魔？”

为了安慰少年，他又举了一个例子，

“你知道腐蚀魔吗？”

“我从笔记里读到过，一种食尸生物，形似软泥怪，”罗伊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回忆道，“以腐和类尸体、废弃物为食……多居住在下水道、沼泽、湿地等湿肮脏的环境里。”

“我就跟你说具体点，”猎魔皱了皱眉，想起了一段糟糕的经历，“多年前，那时我刚二十岁，离开维斯格德没几年，雄心勃勃地满世界寻找魔物，准备大展身手，扬名立万，好不容易在阿尔河畔找到了一份铲除腐蚀魔的委托……根据尸体的痕迹，追踪到了它们的老巢。”

“它们居住的环境堆积着腐烂发软、膨胀的尸体、各种生物的排泄物、以及七八糟的发霉废弃物、充斥着细菌和毒……就是一个漾着黑绿色体的的大坑，”猎魔眼中露出的忌惮之色，“散发的臭味无法形容，简直比粪坑还要恶心！”

“你跳进去了？”罗伊发现了什么，语气不禁有丝幸灾乐祸。

猎魔合上眼，满脸唏嘘道，”当时我一咬牙就跳了进去，顺利杀掉了三腐食魔。可事后无论洗多少次澡，始终无法洗去那恶臭……整整一年没有愿意搭理我！”

“一年，”罗伊悚然一惊，“你的意思是，那臭味持续了一年？”

“确切地说，奥克斯和瑟瑞特至今还能闻到。”

“额……”少年面容呆滞，突然间觉得身上黏糊糊的血不那么刺鼻了。

“这绝非个例，我遇到过至少七八个猎魔，”雷索语气富有意，“都是学派的英，有过相同的经历——跳进腐食魔的巢。”

罗伊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认为真正的猎魔至少得有这么一次经历，才能成长起来，”猎魔琥珀色的瞳孔锁定了少年，“就算你倒霉遇不到腐食魔，也该找个真正的粪坑，进行一次试炼。”

“我保证，雷索！”罗伊满脸惊慌一声大叫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话，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就浑身难受，“我绝对不会费一丝一毫的饮用水，求你别跟我提什么粪坑试炼！”

“对！还有几孽鬼的心脏没处理完！”

猎魔注视少年像忙碌的身影，嘴角一弯，点了点。

……

山中不知夜，两大概估计着时间，换冥想、放哨，度过了斯迈尔克矿道的第一天。

当晚，算算时间也过了一周多，罗伊在猎魔的监督下服下了第二支前药，这次的痛苦程度远逊于首次服用，他的异常反应弱了许多，咬着牙硬生生挺了十分钟，全程没有昏迷。

除了一身冷汗外，肌稍微酸胀外，毫无后遗症。

然后他进冥想休息。清醒过来后，疲倦尽去，昨的痛苦仿佛是一场虚无的噩梦。

而他浑身上下，包括手部和面部黏糊糊的血碎，都在冷的矿里结成块。

猎魔稍微活动手脚感受了一番，体能恢复了大半、孽鬼留下的伤开始愈合，活动身体没有大碍。

又开始向少年发号施令，

“古威希尔先借给你使用，现在拖两具、不，三具尸体过来剁碎了。”

“剁碎？”罗伊有点怕了猎魔的奇思怪想，“雷索，你不会又想进行什么类试炼吧？”

“不是让你食用，但你若想要试一试孽鬼炖也未尝不可。”

“你还是留着自己享用！”

有着屠戮技能的加成，切碎一具矮小的类生物尸体自然不在话下，几句具尸体被罗伊从到脚剁成了拳大小的块，再用帐篷布卷成了4堆。

麻痹毒药已经晾好，由墨绿色变成了半透明的果冻状，被两涂上了钢剑和古威希尔剑，再倒那3堆碎。

至于最后剩下的那一堆。

猎魔肌虬结的双手往堆里一捧，便将发酵了一天的腥臭血朝着少年身上迎浇下。

蓬勃的血之雨把罗伊浇了个透心凉，这次连发也没能幸免。

他整个愣住了。

要不要这么刺激？

这些碎的块、软组织比茅坑里的大粪还要熏鼻子，少年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咆哮，接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好吧，我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了！真是疯狂的计划！”

“但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声？”

……

一堆碎放到一字排开的某条隧道。

然后俩手一袋，沿着这条隧道钻了进去。

圆形的隧道极其简陋、粗犷，四周尽是湿润冷的黏土，环境狭窄、暗，身材高大的雷索必须低，缩紧身体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前进。

和孽鬼行走的姿势相仿。

而罗伊个不到5.6迟（1.7米），就没高个儿的困扰，在隧道里之间来去自如，不时用手掌摸一摸四周的墙壁，表面光溜溜的，也不知是涂抹着啥，诡异地带着一丝弹和热度。

不由低声说道，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咱们好像正站在一怪物的腔里，往它的食道处投食。计划能成功吗？”

“闭上你的乌鸦嘴，要是没能骗过孽鬼，这次我可护不住你！”

又往前走了两分钟，两相视一望、屏住了呼吸，蹲下了身体。

狭隘的隧道前方，细微的脚步声传来，片刻后拐角处钻出了一奇怪的孽鬼。

尖耳、秃顶、有着一细碎的利齿，相比于普通孽鬼，异常丑陋的脸颊上多了一道红色的油彩。

此刻它正像一蜘蛛般匍匐着身体，手脚并用往前爬着。

如此外形和移动姿势，让少年想起一种叫做“咕噜”的生物。

孽鬼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