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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玛郊外，一块荒废的农田。

苜蓿丛突然晃动，“窸窸窣窣”间，钻出一对尖长的耳朵。

接着跳出一只成年灰兔，一对黑豆似的眸子四下打量，确认身边不存在威胁，便把埋近苜蓿丛，“咯吱咯吱”地啃食起淡绿色的小叶。

五米外一棵大榕树上，安静地匍匐着一鹰首狮身的怪兽，它藏在背离月光的影里，身形跟树融为一体，瞪着一对幽邃的眸子，锁定进食的猎物。

但它没有匆忙袭击，一动不动等待时机。

一秒、两秒、三秒……

某一刻，弯钩似的爪子撕裂树皮，怪兽猛然振动双翅，飞离榕树，从五米的高空俯冲而下——

“呼——呼——”

漆黑的夜空中掠过一道恐怖的影。

一瞬间，庞大的身躯降落于地，强劲的气流压弯苜蓿丛，右翅末端合拢的三枚钩爪，好似钢铁笼子，死死地罩住那娇小的猎物。

“得漂亮，歌尔芬！”

更远处的灌木丛里跑出一道修长的影，他吹了个洪亮的唿哨，后者立马听话地抬起爪子。

爪子下面，可怜的兔子害怕到了极点，身体贴着地蜷成一团，有如昏厥一般，任凭狮鹫用猩红的舌舔舐周身。那怕重获自由，它也不敢逃跑，对于顶级捕食者的畏惧镌刻进基因，让它无法反抗。

“咕……咕……”

歌尔芬乌黑的眸子转向猎魔，洋溢着对血的渴望，不久前它刚吃光了两只田鼠，但肚子远远没有填饱。

“这才不到半岁就是个大胃王！”罗伊一颔首。

一瞬间，黑夜里响起连串“噗、噗”的皮裂声，歌尔芬镰刀似的爪子和尖嘴轻而易举地将猎物撕碎，短短一分钟，活蹦跳的兔子就被大卸八块、变成一堆带着碎的骨。

歌尔芬伸长脖子发出一阵满足的“咕咕”声，盘卧在地上，慵懒地舔舐爪子和羽毛上的血迹。

……

这已经是野外训练的第四天，狮鹫在各个方面都取得了显著进步——空中滑行的距离从2米变成了5米，虽然距离持续飞行还差很远，但绝不会像之前那般，刚一飞上天，立刻就栽倒。

狩猎的表现更让吃惊。

笼子里的半年生活丝毫没影响它的野，它完美继承了父母的捕食本能，无须任何指导，飞速向着最高明的捕食者靠拢。

罗伊在旁见证了整个过程——狮鹫的狩猎手段跟常规的猫科动物截然不同，因为体形太过显眼，动作幅度也大，无法躲在丛和灌木中偷袭，它们更偏向于老鹰和秃鹫，从天而降，借由身体的巨大惯，用尖牙利爪穿透猎物。

或者贴着地面，用近乎折叠的两条后腿加上充满弹的脊椎，蓄势向前蹿出，凶狠地扑向目标！

压倒、撕碎！

尽管歌尔芬还不到半岁，凭着凶猛的扑击，能瞬间杀死一名成年。等它体型更大，对猎魔也能造成威胁。

而当它成年……毫无疑问，它将和罗伊并肩作战，共同对付棘手的魔物。

“歌尔芬……”手掌温柔地拂过狮鹫的后背，

“咕……咕……”

“田鼠、兔子都吃过了，明天换个味，试试更大的猎物，野狗、野猪，如何？”

“咕！”

法术水晶绽放光芒。

狰狞的恶兽消失，月光下的地上多了一只胖乎乎的橘猫。

……

卡尔克斯坦的实验室，天花板上的致水晶灯洒落温柔的黄光。

猎魔仰起，高悬的手掌握住一瓶浑浊的体，随着他疯狂地摇动，透明的玻璃容器在半空挥出一道道残影，体在其中高速旋转、变色，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红，折出一片彩虹般的色彩。

最后，随着猎魔动作一收，药彻底化为海水般的蔚蓝，美丽得宛如一件艺术品。

“这支药剂很完美……”卡尔克斯坦端详着成品，目光中满是欣慰，“恭喜你，达成了所有目标。”

“都结束了？五天，掌握三种配方……难以置信。”罗伊回味着这几从早到晚的疯狂劲儿，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继而感激地说，“卡尔，多亏了你的悉心指导，不然我学不了这么快。”

这位其貌不扬、格古怪的炼金师父，在履行协议方面却从不弄虚作假。

整个指导过程尽心尽力，通常一两句话，就能直指关键。

节省了猎魔不少功夫。

模板之中，炼金术lv1→lv2，比长剑专和弩专更早升级，这是罗伊完全没想到的。

也许他在炼金方面的确有一点天赋。

“你勤恳又有天分、还能吃苦。如果换个榆木脑袋，就算是神也教不动。”炼金师笑着摩挲下一层青涩的胡茬，“我教你的几种配方也算不上多珍贵，大路货罢了……冥想药剂、力药剂还起点作用，剩下的那种配方，一辈子都用不上。”

冥想药剂能让罗伊与元素更好地流，冥想一的时间由五小时降低为四小时。

而力药剂稍稍补充体力和营养，还有点……壮阳的效果，但凡跟这个沾上边的，都不愁销路。罗伊准备到了自由之城诺维格瑞，尝试运作一番，看看能不能挣点钱。

最后一种治疗咳嗽、感冒的药剂，百病不侵的猎魔基本用不上。

……

“我履行了承诺，契约正式结束。”

“卡尔……”猎魔说，对方的炼金术教学，风格与雷索不同，没那么强的压迫感，更让舒服。“以后我还能来这里找你？”

“随时欢迎你来流。”炼金师话音一转，捏着胡须认真地说，“但要是单方面请教，或者进一步炼金学，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等价换是科学研究中最基本的原则。”

“明白。”

“我不缺钱，你想要继续学习至少带来一门独特的知识……或者帮我解决某些麻烦后。但现在用不着……”

“那么，我很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猎魔最后与炼金师握了握手。

“歌尔芬，该走了！”身后的实验台上，变形为橘猫的狮鹫正趴在黑猫山德鲁柔软的肚皮上，脸部埋进它腹部的毛发里，双爪一踩一踩，山德鲁则轻摇尾，举着爪爪轻抚歌尔芬圆滚滚的后背，和它默契“喵喵”叫。

主的召唤让歌尔芬恋恋不舍地站起了身体，然后猛击山德鲁的脑袋作为告别。

“喵呜！”

“喵……喵……喵！”

猎魔倒提起歌尔芬，把它重新了兜帽，小家伙依然不肯罢休地露出一对眸子，与山德鲁“痴痴凝望”。

“行了，再看你也生不出猫来……这几天吃得有点多，明显长胖了！”

在他离开前，身后又传来炼金师的叮嘱，

“罗伊，我最后多嘴一句。猎魔要讨生活离不开武器和战斗，但别把所有时间都花在打打杀杀上，更不要费到的肚皮和酒上。你这么年轻、充满潜力，应该把时间投到更有意义的炼金实验之中。”

“多谢提醒，我也送你个忠告……”罗伊说，“别去招惹湖中士或者雅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