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继续走过一段向上的阶梯。

四进一间远比湖底密室简陋得多的房间…

除了零星几被虫蛀得腐烂的木箱子和架子，几乎看不到任何装饰和炼金仪器。

连供休息的地方，也只剩一张散发着腐臭的褐色地铺。

暗的角落，老鼠、蜥蜴等小动物的骨骼堆积成山。

毋庸置疑，不管谁被长期关在这种地方，都是一种残忍的折磨，最后要么饥渴而死，要么疯狂而死。

四换了眼神，很快齐心协力就把这不大的地方搜了个遍，然后手了狮鹫学派的甲胄、裤子、银剑三张蓝图。

但与之前杰洛特和凯亚恩在威伦收集到的狮鹫派六张蓝图有所不同。

“高级货色…”雷索端详着图纸，眼神赞叹，“算是上次那套狮鹫派蓝图的升级版，锻造工艺更加复杂、讲究，成品比咱们身上大部分装备都要良…我敢保证，维瑟米尔肯定会为它们疯狂！”

“这可不止是图纸。”罗伊当着众面翻转那张狮鹫派银剑蓝图，蓝图背面赫然露出密密麻麻的字眼——

“瘫痪法术消退了，我也接受了那可怕的逆转实验。可传送门还是关着…我遭到那个老家伙的暗算，大部分装备都被留在了乌撒尔堡，没有装备，我压根逃不出去。我肯定会死在这里。”

“你拿走我的武器，我对你最后的意，就连这封信，我也只能写在图纸背面。但在我死之前，我要告诉你——”

字迹颤抖，力透纸背，显得书写极端愤怒的绪，

“你是个偏执的疯子，从来听不进别的心里话！你是一个残酷冷血的杀手，伤害了无数可怜！我对你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只有恨！我希望有朝一你会为自己犯下的累累罪行付出代价！”

笔记到此为止。

猎魔们和术士陷思绪，一时无言。

“连亲生儿子都如此地痛恨和咒骂这家伙…”雷索摇，“看来凯亚恩一开始说的没错，托马斯是个极端自我的。”

“这一系列的研究，与其说是为了让杰隆恢复正常，不如说是为了解除他心中的不甘和执念！”罗伊以为然地点。

“问题是…杰隆去哪儿了呢？”柯恩却不安地环顾四周，湖底实验室没有杰隆的尸体，而这个简陋的房子里同样没有半具遗骸，甚至连狮鹫派的吊坠也不在，“托马斯·莫吕的水晶影像里，他只说自己心灰意冷地回去找他的…丽迪亚，应该是妻子。可完全没有代儿子的下落。”

“杰隆，也只留下这张满腔怨愤的‘遗书’。”

“我们进来的路明显是一条单向通道…必须从外部开启传送门…”丽塔·尼德抚摸尖俏的下，眸光转动，“换成一个普通，被关在这里面，只可能被关到死。”

“你们忘了吗？”罗伊提出另一个观点，“狮鹫派猎魔，和别的学派有所不同——相当比例都是天生法源…”

“而杰隆的亲生父亲是一个法师，这种可能更高，也许他掌握着传送门法术，以此逃了出去！”

“杰隆要是有能力脱困…为何写下如此绝望的笔记，而且不带走这三份图纸？”雷索的连续质问，又让问题进死角。

没能给出别的答案。

这时，罗伊想起多前，在辛特拉集市，格里姆骑士描述的一桩怪事——

“五年前，我在鹤山清缴盗匪的那天，一个琥珀色的竖瞳，脖子间带着狮鹫吊坠，衣衫褴褛如乞丐的男从废墟的地下室冲了出来，速度快若奔马。神态癫狂，像个疯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冲进荒野消失不见。

后来我把鹤山周边都搜了个遍，那家伙就像间蒸发一般。”

……

这个疯子，会是逃出地下室的杰隆·莫吕吗，狮鹫派另一位幸存者？

……

“想要知道一切的答案，只有去问杰隆本，要找出他的下落，首先我们做个假设。”罗伊绕着简陋的监狱转圈，沉声分析，“如果我们是杰隆，侥幸逃出了监狱…我最迫切的愿望，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找托马斯·杰隆报仇！”雷索说。

“不…杰隆的笔记最后，他只希望托马斯受到惩罚…”术士语气温柔却坚定，指甲无意识地在罗伊胳膊上打着转儿，“相比于报仇，我猜他更倾向于远离陶森特，远离他那位恶魔般的父亲，就像诸位的禅，让命运惩罚他！”

“而除了心理失常的熊派和猫派，其余学派猎魔，心中最大的羁绊并非曾经的亲，而是学院和导师…凯尔塞壬、埃兰大宗师。”柯恩低声说着，眉峰紧蹙，“可我从没听凯尔达老师提起杰隆之名…那六十多个墓碑也没有他的名字。”

罗伊和雷索同样沉默。

扪心自问，如果他们摆脱暗无天的囚笼，肯定会回到“家园”看望老友和导师，可柯恩的说法几乎否定了这一点。

……

“凯尔塞壬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啥也问不出来…”罗伊顿了顿，“咱们只能假设杰隆回到了陶森特，找上他的父亲…”

“所以，我们下一步，回到陶森特的鲍克兰，找到托马斯·莫吕。”

“你知道他的下落？”柯恩问了一句，随即拍了拍嘴。

罗伊笑了笑。

“该出发了。”

托马斯·莫吕最后的归宿，和九之谷、鹤山底部监牢一样，都装在他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