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髭须的下，看起来像鲶鱼。

瘦的像骷髅的脸上那双无神的死鱼眼带着一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自大，更骇的是，那对眸子没有睫毛，没有眉毛，凹陷的黑眼眶里只有一对湿润的眼球。

斯奇鲁悄然绷紧了身体，他只在杀如麻的变态连环杀手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

“你在维朵夫挂上了告示，招聘身手出众，经验丰富，并且讨厌猎魔的战士、佣兵、赏金猎？”

男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而且音一点不像北方任何一个国度，更加接近上古语。

斯奇鲁认出，他绝对是一个尼弗迦德。

南北双方合约初步签订，至少两年内没有战争之祸，少数居民开始到对方的地盘儿上揽活。

“没错，本斯奇鲁，阁下如何称呼？既然你接下了委托，那我们以后就是战友！猎魔恶贯满盈，早就该受到制裁！你也痛恨他们对吧？”斯奇鲁朝他伸出了手，男嘴角露出刻薄的笑意，却没有回应他的善意。

“雷欧·邦纳特…”男慢吞吞地说，瞪得很大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兴奋之色，“我得跟阁下说清楚，我并不反感猎魔，我只是喜欢杀死强大的对手。尤其是在一对一决斗的时候…”

“猎魔都是绝佳的对手！他们的身手、反应远远超出别的战士，‘跳舞’和用剑方面很有水准。不至于三两回合就死掉了。可以让我更加尽兴，带给我更多的乐子。”

斯奇鲁心一凛，看向男的目光中浮现出一丝质疑。

猎魔，跳舞，不至于太轻易死掉？

大话谁不会讲？

这家伙，怕是从来没有真正跟变种过手吧？

邦纳特看出他眼里的不屑，突然咧嘴冷笑了两声，嘴角几乎扯到跟那凶狠的灰髭须一样宽，那双被一层茧子包裹的、又长又宽的手掌伸进胸前衣襟里一掏。

“啪！”

三条银色的项链被他解下脖子，摆到了桌面上，三种与众不同银质坠饰出现在眼前。

三种闪闪发光的动物的颅——

一瞳孔闪烁幽光的狼，一只龇牙咧嘴的猫，以及一张开血盆大的熊。

“狼、猫、熊，三种学派的徽章！”半灵发出毒蛇一样的抽气声，黄绿色的瞳孔像蛇一样收缩，“你从哪儿得来的？”

邦纳特一把夺过了半灵手边的烈酒，满不在乎地喝了一杯，凝视他的眼睛，

“你以为了？猎魔会随随便便把视若生命的学派徽章丢在大街上，我弯腰就能捡到？”

“你的意思是，你在决斗中光明正大地杀死了他们？”

斯奇鲁表难以置信，这个瘦得跟竹竿儿一样的男，竟然能以凡之躯战胜猎魔？

“猎魔的身手的确非地强悍，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可战胜，类就一定是其手下败将。”

“而我，就是他们的克星，专门跟他们作对！”

邦纳特摊开双手，吸了一气，瘦削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回忆之色，就像是在回味一盘美味佳肴，一场完美的音乐会。

“你不知道这群变种临死前的哀嚎是多么地动听。他们的嗓子被改造过，叫声更加富有穿透力，眼珠子，舌，也更具弹。顽强的生命力，能让重伤垂死之躯坚持很久，带给我更大的乐子！”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身手，”他缓缓拔出了手边的长剑，朝笔直的剑刃上吐了唾沫，抖动了一下手腕，“来试一试？”

一轻风拂过。

斯奇鲁感觉刚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伸手一摸胸。

“咔嚓—”

胸前的灰色皮甲霎时裂开一条缝隙，露出了蓝色的内衣。

然而柔软的内衣却完好无损。

“用不着。”半灵吞了唾沫，面对面，他居然完全没看到对方的动作。

这种速度，力量控制，远远超出常，他不只是一个剑术大师。

“很好，你打算出多少赏金？你的对手来自于什么学派，叫什么名字？你要生擒活捉还是一具尸体。当然活捉的话，赏金必须多得多。”

“邦纳特阁下，很抱歉没提前告知你，我们的对手并非一个猎魔，”斯奇鲁的目光掠过男的脸，沉声道，“是一群！”

“你说什么？”

“超过十个猎魔，敢冲他们挥剑吗？不过咱们并非单打独斗，而是团体作战，到时候你要听从指挥，切忌冒进。”

邦纳特笑得露出了牙齿，像食尸鬼，

“有意思！”

“有意思！”

他豁然起身，抱剑在胸原地转了一圈，跳着轻灵的舞步，瘦高的身形仿佛一棵弱不禁风的染病枯树。

嘴角还在渗出神秘的白色泡沫。

“钱给够！我加你们！”

“哈哈，一群猎魔，一起来跳舞！我等不及了！”

“给我奏乐！”

……

斯奇鲁擦了擦冷汗，亲自陪着神经质的雷欧·邦纳特离开了酒馆。

那对无神的死鱼眼带给自己巨大的压力。

这家伙绝对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一个棘手的难题，当然是对猎魔而言。

最好，他真是猎魔克星！

……

斯奇鲁离开不久。

又有两个推开了空的酒馆大门。

一对相当惹注目的组合。

为首的一金发褐眼，长相成熟英俊，身着暗金色的骑士板甲，提着一把巨大的斩击剑。

而跟在他身后随从模样的家伙，黑发在脑后飘扬，蓝眸充斥着活力，五官俊美蓄有短须，表坚毅，披着棕绿色的斗篷，穿着致贴身的夹克和马裤。

两身形俱都高大挺拔，气度不凡。

“格里姆，你确定能在诺维格瑞找到她？”黑发男子拉开角落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前方那位金发骑士的眼神很复杂，既有一丝畏惧，又有一丝敬佩。

“砰！”

斩击剑放在了桌角边，灰尘四溢，地面震动，险些没将木桌子压垮。

而他的主背脊端正地坐在长凳上，招呼着酒馆的老板娘，要了一杯啤酒，抿了一，

“我以骑士的荣誉起誓，在诺维格瑞最有可能寻到她。如今，卡兰瑟王后和伊斯特陛下都不在，而史凯利杰又要漂洋过海太遥远，小公主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和她绑定了意外律的猎魔，杰洛特。”

“一路上你没听说，诺维格瑞有一家歌舞厅老表演跟猎魔相关的剧目，这有违常理。毫无疑问，歌舞厅那边肯定有杰洛特的消息。”

抿了一马克杯里的酒，格里姆饱含热诚、绽放出金光的双眼注视黑发骑士的脸，“记住你当初的承诺，见到她之后，要郑重地向她道歉认错。并且尽你最大的努力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让她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

“当然，我，契拉克之子，卡西尔·莫瓦·迪弗林·普·契拉克，以家族的名誉发誓！”黑发男右手放在胸前，郑重地说，“我会穷尽毕生之力，找到希里…偿还我的罪，拯救并保护她！”

“有违此誓，的光芒永远背离我，我将在不见天的影中受尽折磨而死！”蓝色眸子，看着眼前这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