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都越来越近了,前面已快要到十里亭,苏廷一面听着前面探路的侍卫给公主回话,一面撩起帘子瞧着这窗外沿途的景象。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这支牧云派往沐川为沐川皇太后贺寿的使团车队,出行缓慢,出发已近两月,此次带队的是牧云如今权势稳固的三皇子乌力吉和他的皇子妃,五年前牧云向沐川求娶的和亲公主——临清公主李持盈。如今有机会得以重返故土,临清公主自然归心似箭,奈何她身体不适,因此只好让车队缓慢行进。
虽走走停停行进已有两月,车队一路长途跋涉也十分辛苦,但苏廷却并不觉得疲惫,这沿途的风景从成片无边际的
原,到和五年前来时看过的景象一点一点重合、熟悉,故土逐渐展望在眼前,一切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新鲜,叫她怎么也看不够。
从开始得知能够重回沐川时,苏廷虽面上不显,心下却是十分激动,从五年前随和亲公主来到牧云,她便未曾想过还能有重回沐川之时。这五年,她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磨炼成为一个处变不惊,可以独当一面的谍网掌控者,但她却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惦念自己身在故土的亲
。
如今眼见将要再次回到京都,离这座当初出发时的城池近在咫尺时,苏廷又突然慢慢平静下来,当初压在自己胸
上的那块乌云,不知何时,仿佛又从心底的某一个角落飘了上来,让她觉得,她好像又看到了当初那个被迫跟着和亲使团出使异国的自己,那么的无助,悲凉。
在使团准备下榻的,距京都三里外的驿馆处,沐川礼部的官员早就将一切安排妥当,在此恭候各国使团。
苏廷站在驿馆的房间中,瞧着窗外来来去去穿着沐川官袍的官员,往事不觉浮上心
。
五年前,科举在即,沐川国启祥帝宣布一项新政,改革科举制度,内容具体为:
子同样拥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且成绩优异者,亦同男子一般可
朝为官。
此项新政一出便引起轩然大波,反对之声极大,但启祥帝仍力排众议,硬是开了一届男
共同参加的科举考试,而苏廷正是在这次科举中,殿试获得状元,不仅成为第一位
状元,更成为沐川国仅次于姜知贺的年轻状元郎。而在同期举行的武举考试中,也由一位名叫董应宛的
子拿下武状元。
男
一同参加科举本就是更古未有之事,如今竟然是两个
子得了这文武状元郎,这还了得!一时间两
名声大噪,同时,巨大的反对声、质疑声也像巨
一般向她们袭来。
宣榜当即,众多大臣当庭便纷纷上书质疑此次科举考试的公正
,觉得是皇帝因为要推崇
官而有失评判的公允,也有大臣质疑皇帝允许
子参加科举
朝为官之策本身就极为荒谬,是在毁了国家选拔
才的根本,是对朝中男子莫大的羞辱,简直是儿戏至极。
民间也对此事议论纷纷,读书
纷纷站出来反对,直言让
子参加科考
朝为官,甚至还拿下的状元,实在是对他们尊严的践踏,若是之后要与这些
子同朝为官,他们
愿一死,也不参加科举。
之后此事愈演愈烈,镇南王李沧乘机发布公告,说皇帝陛下定然是受身边
臣教唆,故而才发布这样荒唐的政令,并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招兵买马,起兵叛
,竟然响应者众多。启祥帝虽然坐上皇位已有十年有余,但之前一直连年的内
和征战,如今才将将把皇位坐稳,现在这样的局面,为了平息内
,安抚
心,为了江山大局,这新政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于是,这场轰轰烈烈的新政宣告结束。
而最后对于苏廷她们四位通过科举考试的
子的安排,朝中也是议论纷纷,有
觉得这四
简直就是祸水,若不是他们,镇南王也不会造反,要求将她们处死,以慰战死的将士在天之灵,也有
觉得造反之事不过是借她们的由
,倒也不必要她们的
命,只放她们归家,好好做她们的
闺小姐罢了,一时间争论不休。
恰逢此时,牧云国派使者前来,因为之前前往牧云和亲的公主因病去世,所以希望可以再求娶一位沐川的公主,与沐川结为姻亲之好,以表两邦一如既往互利互惠的友好之谊。
于是,启祥帝下令封宗室之
李持盈为临清公主,而苏廷等四位
子则任命为和亲公主的随侍
官,陪同和亲公主前往牧云和亲。
就这样,她们四个
子本是想通过科举考试改变自己的命运,却在毫无过错,毫不知
的
况下,被告知成为内官随侍和亲,成为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当得知此消息时,苏廷当时只觉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她从小便被家中养的如儿郎一般饱读诗书,自己也自觉不输男儿,好不容易等来的科考机会,没想到竟是毒饼。家
还在家乡等着自己的好消息,却最终的结果竟然是随侍和亲公主远走他国,遥不知归期,她只觉心中一片荒凉,充满了
地无力感。
临行之前,皇帝暗中单独召见她们四
,对她们说,他安排她们四
随同和亲,明面上是和亲公主身边的
官,实际上,是希望她们四
此次前去,可以暗中重整多年前在牧云因受重创而不得不休眠的谍网。这些年,牧云虽与沐川
好,但却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动,若是重整谍网,必能先发制
,那将大大减少沐川的损失。
她当时跪在殿中在想些什么呢?苏廷问自己,她想了想,虽然从小大
们都在教她要忠君
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她在那一刻内心却是悲愤,她们是多么的悲哀,明明靠自己的真才实学走到这里,却最终沦为政治斗争和世俗舆论的牺牲品,而愤慨的是,哪怕事已至此,皇帝明明是找个借
打发她们,还在用国家、大义来糊弄她们,以彰显自己的英明神武的“仁君”形象。她们倒是忠心,可换来了什么呢?不过是可利用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