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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

一路急赶，回到神都的李药师，看着眼前的城门，长吁了一气。

虽然疲累，但是眉宇间，却是有一轻松惬意。

在他身后，数百辆大车，绵延不断。

城门守军赶紧上前询问，听说是李药师从河北带了祥瑞回来进献之后，只是查看一番，确定没有暗藏兵刃，马上放行。

至于车上放着的红皮果实，他们则是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些鄙夷。

“李药师这个粗，去了一趟河北道，拿些不知名的野果当祥瑞，真是不怕丢。”

“嘘，小点声，再怎么说他也是凤阁侍郎。”

“凤阁侍郎又怎么样，不能领兵出征，终是绣花枕。”

……

宫中，三清殿。

帝一连数未曾朝会，都在三清殿中静养。

“圣上。”

上官婉儿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唐灿已经到了金水河。”

“嗯。”

帝翻看书籍的动作没有停顿，一边看，一边问：“他说了什么没有？”

“他说圣上是昏君。”

眼看着就要死了，上官婉儿也没有试图遮掩什么。

“嗯。”

帝答应一声，不置可否。

上官婉儿接着说道：“唐灿要求见严立本，婢命将他请了过去。”

“哦。”

帝再次答应一声，继续翻书，不再言语。

上官婉儿等了一会儿，大着胆子抬看了看。

帝手中的书，分明是拿反了。

圣上她……终归还是不舍。

“没事儿的话，你就退下吧，朕想静一静。”

终归，自己断送了一个百年不遇的治世之才，帝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还有一件事。”

上官婉儿心里叹了气，小声说道：“钦天监小书袋说有将星陨落，怕是凶兆。”

帝翻书的动作一顿。

唐灿的死，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就在这时，上官婉儿身躯一震，脸上写满震惊，脱而出：“圣上，谢安石率百官在神龙殿外，死谏！”

什么！

帝猛地抬，眼中杀机不加掩饰！

显然，谢安石的举动，令她对唐灿的忌惮更胜！

刚刚升起的一丝悔意，顿时然无存。

唐灿，必须死。

上官婉儿脸色再次变得古怪，愕然说道：“李药师、高元一求见。”

“李药师声称之前在河北道种植的五十亩祥瑞，喜获丰收。”

“产粮近二十万斤，依我朝税法十税一，两万斤现已悉数运抵神都，献给圣上。”

许是数字太过震惊，上官婉儿的声音，有些沙哑。

啊？

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追问：“多少！”

上官婉儿咽了咽水，震惊道：“二十万斤，税粮两万斤！”

此时，唐灿的生死不再重要。

这个祥瑞，如果是真的，那就和唐灿研制出来的水车，不相上下！

不，比水车之中，更胜！

大凉，将盛！

“传！”

避而不见多的帝，终于传召。

梁王高元一，风尘仆仆的李药师，出现在三清殿中。

“臣，参见圣上。”

“起来说话。”

帝想到祥瑞的事，心激动，直截了当的问道：“李药师，你说的祥瑞，五十亩产量二十万斤，两万斤运抵神都，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李药师正色说道：“所有的红薯，都在城门外，圣上下旨，可运宫中。”

“好，好，好！”帝毫不犹豫，大手一挥：“传！”

当然，不可能一下把两万斤红薯都搬到三清殿，只有有官提着几篮子红薯到了三清殿。

帝伸手接过，看了看，个不大，不过她的手掌大小。

闻了闻，只有土腥味，忍不住皱眉问道：“此物，当真可食用？”

“启禀圣上，蒸煮烤，都可以，其中烤的最好吃。”李药师正色说道。

高元一笑着附和：“没错，刚刚来的路上，李药师给臣吃了一块烤红薯，甘甜软糯，甚是可！”

帝听得意动，脱而出：“还有没有？”

“倒是还有一个。”

李药师从怀里取出一个已经凉透了的烤红薯，递给帝。

伸手接过，一掰两半。

其内，金红色的果。

一甘甜的香气，扑鼻而来。

帝挑了挑眉，用手掐了一块，品尝片刻。

“好！”

吃了一，帝面露喜色。

没想到，没想到！

当初只当是玩笑的祥瑞，竟然是真的！

一念及此，帝心大好！

顿时，连唐灿给她带来的坏心，都消失了许多。

但是紧跟着，想到一件事，帝忽然脸色一变，冷声问道：“李药师，你可是在骗朕！”

“臣将不懂。”李药师一脸懵。

“不懂？”帝冷笑一声：“李药师，你当朕不懂农事？”

“从你传信回来发现良种，至今不过两月，两个月，就有如此多的收获，你觉得，可信吗？”

帝一副拆穿了李药师谎言的得意模样。

之前因为帝突然发怒而有些紧张的李药师，听到她的疑问，反而有些释然，随即解释起来。

“圣上，当初唐御史将粮种给臣的时候，是说要满三个月再收获，到时候可以亩产五千斤以上。”

“前一段时间，唐御史又使传信，说是让臣将带挖一下看看，如果已经长成小孩掌大小，就先挖出来以作粮种，赶在冬之前送到淮南道耕种，以期让淮南道可以节省一些钱粮，补贴安南军需。”

“所以，臣就令动手开挖。”

“效果不错，就赶紧启程回来了。”

“另外还有十万斤，已经从河北道运往淮南道。”

他一边解释，帝和高元一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彩。

两个月，短短两个月，产量二十万斤！

这个数字，不仅仅惊，更是堪比神迹！

尤其是……这里面还有唐灿的事！

唐灿？

对了唐灿！

帝心中一紧，急忙追问：“李药师，此事当真是唐灿所为？”

“臣不敢胡言，此事乃是唐灿令从神都送到河东的，有书信为证。”

说着话，李药师又从怀里取出书信。

帝伸手接过，只是一眼，就确定是唐灿所写。

无论笔迹，还是行文的随意。

大凉上下，没有第二个。

坏了！

坏了！

“婉儿！”帝顾不得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