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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灿难得起了个大早，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他就溜溜达达的走到了耶律春才的账外。

也没有打招呼，直接撩开帘子，信步走其中。

帐内，耶律春才并没有醒来，依旧在床榻上合眼睡觉。

唐灿又走了几步，看了他一眼，随即走到角落里的书案上坐下，拿起一本书，随意的翻看。

背后。

床榻上传来轻微的响动，耶律春才睁开眼睛。

看到唐灿的背影，眉微皱。

眉心处，形成一个川字。

虽然和唐灿接触的不多，但是他的相貌、体型、穿衣习惯，全都牢牢的印在耶律春才的脑海之中……

不过……

看了一眼过后，耶律春才又一次的闭上眼睛，呼吸平稳，并没有去质疑唐灿什么。

他在等。

等到辰时，再起。

这是他的生活习惯。习惯

在没有特殊况的时候，他竭力避免打传统。

只是……

时间匆匆而过。

在他的感知中，似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辰时的更鼓声，依旧没有响起。

耶律春才的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慌。

对于一个病严重的强迫症患者而言。

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他……不适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适应的感觉，逐步放大。

耶律春才的呼吸，变得有些紊。

唐灿依旧背对着他，看着手中的书，笑吟吟的问道：“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还没有到辰时？”

耶律春才神色微变。

犹豫了一下，还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耐心的等待着！

除了强迫症，耐心也是他的一个特点。

前些子，他在拓跋的命令下盯梢朴志高，时间节奏虽然被打，但是却没有被朴志高、隆庆发现什么。

直到后面事成，隆庆黯然离开王都……

而这，就是因为他的耐心好。

就如原上最优秀的猎手。

可是……

眼下，他的心，因为唐灿的忽然出现，有些慌。

而在心慌的况下，时间过得很慢，非常慢！

平时，可能是想一想事，就能过去十几分钟。

可是现在……

时间好像是停止了一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唐灿忽然再次开，轻声说道：“银柳，什么时候了。”

账外，高银柳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进来：“辰时三刻。”

声音未落，床榻上的耶律春才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猛地翻身下床！

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到了账外，看了一眼。

账外，天光大亮。

一红高悬，目所见，无数忙碌着走来走去。

怔了一下，耶律春才猛地向前走了几步，直接拦住一个，抓着他的衣领喝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

“混账！为什么没有更鼓声！”

“唐……唐……唐御史不让，说怕影响到……”

唐御史？

耶律楚才目光发冷，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侍卫。

半晌，这才松开手，慢慢的转身，看着账外的高银柳。

挑了挑眉，迈步走进营帐，并没有和高银柳说什么。

账内。

唐灿依旧在看书。

耶律楚才站在他的身旁，冷冷的看着他：“唐御史何意？”

“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你。”

唐灿合上手中的书，笑吟吟的说道：“大王说你是高昌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我呢，有些好奇，就过来看看。”

“看看，为何不让在我账外击鼓。”

“哦，我看书，不喜欢吵闹。”

这种理由，完全称不上借。

但是……

唐灿很喜欢让这个被拓跋成为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变得糊里糊涂。

毕竟。

他是枢密院的断事官。

之前子的死亡，又是他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就查问清楚。

这件事，他始终没有办法释怀。

甚至，他一度有些怀疑这个年轻的断事官，就是高昌的小书袋！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特地过来打耶律春才的生活习惯。

当然，他也没有否定童明德的可能。

只是这几天他找了童明德几次，老儿也没有说过什么天象之说。

就连唐灿主动提及有没有天象、星象、气象之说的时候，童明德还叹了气，有些遗憾的表示高昌在这一方面和大凉差距极大。

开春耕种之际，若是没有通天象之的帮助，着实不妥……

毕竟。

农耕之事，看天吃饭。

末了，童明德甚至把话题引到祭天上面，还说自己和方孝孺咨询过祭天的仪式。

……

“唐御史，有事不妨直说。”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书。”

“唐御史为何不在自己的地方看书，非要到某这里？”

“借贵宝地一用。”唐灿笑着放下书，随即起身，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开：“好了，我看完了，先走了。”

说完，起身就走。

只是刚刚走到帐门，唐灿忽然停下脚步，轻声说道：“薛世丹那一对母子的死，你设计的很好。”

语气平淡，像是陈述事实。

说完，唐灿直接迈步离开营帐，根本不管身后的耶律春才有什么反应，或者是心里怎么想。

只是，直接走了。

但是……

他的心里，其实并不平静。

尤其是“设计”这两个有些魔的字，他也不太确定。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他今天目的。

能够诈出来，就诈出来。

诈不出来，就改天再想办法……

……

距离耶律楚才的营帐远了一些之后，唐灿再次开：“银柳，怎么看？”

之前，在营帐里唐灿说话的时候，高银柳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耶律春才。

此时，轻声说道：“瞳孔微缩，右手食指抽动了一下，”

听到这个答案。

唐灿的脚步顿了一下，眉宇间，闪过一丝失望。

他闭上了双眼，嘴角有些苦涩。

良久，叹了一气。

从耶律春才的表现来看，唐灿的大胆假设，被证实。

这并没有令他的心，有丝毫的好转。

无论耶律春才出于什么目的，选择设计薛世丹部的母子，将那个子杀死，都令他……很失望。

只是可惜，他并没有任何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