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今必然有一个会死在对方的剑下，然而我从心底敬你是一个汉子。我这辈子从没敬佩过什么。我唯独敬佩你，不仅是因为你年纪轻轻，却武功卓绝，满身正气。还因为从你身上，我看见了十九年前的自己。你刚才有话问我，你现在问吧，桂亦雄今知无不言，如有半句假话，便身碎骨，有如此柱。”

说着，桂亦雄将逆鳞剑用力一挥，将鬼王城的一个柱子砍得灰飞烟灭。

薛桦看着桂亦雄。现在这个杀不眨眼的魔终于敞开了心扉。他的身上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故事和秘密，每一个故事都浸透了淋漓的鲜血，每一个秘密都掩盖着痛苦的呻吟。从十九年前小孤山上的父母的那场恶斗，到十二年前，傲雪山庄全庄被屠的惨案。从蝶隐派所有教众命丧鬼域，到心的小蝶在眼前不见了踪影。一桩桩，一件件血海仇，桂亦雄就像是一个散不去的魂，永远笼罩在薛桦和他所的的生命的上空。电闪雷鸣，地陷天塌。

薛桦抬起圆滚滚的洋葱，挺起白桦树一般笔直的身体，向桂亦雄朗声问道：“十九年前，在小孤山上，为了抢夺薛正手中的乌骓剑和庄主夫铁梨花手中的梅花剑，你、贪狼慕容裕和军一起在小孤山上对这一对夫进行偷袭。生死之斗之时，薛桦夫将慕容裕的膝盖刺穿，而你们也合力将铁梨花打落山崖。桂亦雄，你可承认此事？”

桂亦雄面容悲戚，神色黯然。他摇了摇，说道：“孩子，你说得对，也不对。”

薛桦向前迈了一步，说道：“此话怎讲？”

桂亦雄缓缓说道：“当年我与贪狼和军的确在小孤山上和你父母手，但我们并非为了他们手中的剑，而是为了抢夺你母亲手中的雪魔令，来换取你手中的这把雪魔刀。”

薛桦低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桂亦雄，原来，他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想要得到这把刀了。

桂亦雄继续说道：“十九年前，当时我初来鬼域，在鬼域一战中以一己之力力斩一千恶鬼。从此鬼域之中，无论流氓兵痞，还是游魂野鬼，见我都有如丧家之犬。江湖中遂称呼我为‘七杀’。

“彼时大燕帝国朝香宫亲王慕容裕，因为在大燕帝国攻灭党夏之战中，纵容部下屠城，而被削去了王位。他一气之下带领部众进大宋，建立了白虹山庄。慕容裕武功高强，且家有千金之资，于是尽得中原高手真传，在江湖上更是难逢敌手，于是，们都称他为‘贪狼’。”

薛桦抚刀向前，问道：“那军是何？”

桂亦雄摇了摇，说道：“军一向行事隐秘，且藏不露。他为狡诈滑，心狠手辣。终穿着一件净利落的夜行衣，与从不会多说一句多余的话。据说见过他真容的，都死在了他的碎月掌下。如果薛少侠还有印象，当巨树村血战之时，军就在场。”

薛桦冷笑了两声，鼻子哼了一声，心想，军，我早晚将你的面具撕碎，看看那下面是怎样一张丑陋肮脏的脸。

桂亦雄继续说道：“十九年前的一个夜晚，军找到我，说他发现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雪魔刀的传，就是傲雪山庄的庄主夫铁梨花。当年雪魔和剑圣携手隐居于昆仑，而剑圣柴王爷将柴王剑一分为五，又分别将五把剑赠给了自己的五位好友，而雪魔刀则被雪魔封印在了昆仑。而只有雪魔令，才可以将雪魔刀之中的雪麒麟唤醒。战胜雪麒麟的，就可以永远地拥有这把绝世神兵。

“但是当时傲雪山庄贵为天下第一大庄，而庄主薛正武功卓绝，铁梨花也绝非等闲之辈，所以军才找到我和贪狼联手，一起去抢夺你母亲手中的雪魔令。”

薛桦此刻已恨得咬牙切齿，他恶狠狠地说道：“抢夺他财物，本是不仁不义之事，须遭天谴。你为何助纣为虐，行此苟且？”

桂亦雄回过去，看了看包裹在白布之下的水晶棺椁，他回过来，义正词严地说道：“为了我心中的正义。”

“为了正义？”听了桂亦雄的话，薛桦简直要跳起来。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几乎要从眼眶中挤出来，太阳和眼前的血管凸起，好像马上要裂一般。他对着桂亦雄大吼道：“将我母亲打落悬崖，害得我家天各一方，害得我和她十九年不能相见，真就是你心中的正义？”

桂亦雄抬眼看向苍天，满脸凄怆地说道：“当我天天夜里被疯娘又打又骂，还要不停地听她讲鬼故事的时候，当那个疯娘在我的脸上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的时候，当我被灌下春毒，伤害我最心的的时候，当我心的抛弃我的儿，在我面前自尽的时候，可否有站在我的面前，义正词严，慷概激昂地讲什么正义？

“正义？不过是那些自命善良的软弱的为自己的懦弱找的借罢了。自古至今，没有一个国家不是建立在累累的白骨之上，没有一个和平不是建立在淋漓的鲜血之中。为了维护正义，为了保护更多的善良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功和武器掌握在善良的手中。这样，当那些邪恶的将要去欺压，去侮辱，去剥削那些善良的的时候，他们才可以予以十倍，百倍地回击。

“孩子，我不是没有过你那种想法。我看着你，就像看着十九年前，抚仙湖畔坐的自己。那时的我和你一样，相信凭借自己的双手，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相信善良，相信公平和正义。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到来，我们非但不能达到理想的彼岸，却还要为这种幼稚的想法付出惨重的代价。痛苦有多痛，悔悟就有多重。从此以后，我不再相信什么公平正义是可以通过和平实现的，我相信的，唯有手中的这把利剑。

“所以，当我知道贪狼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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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去抢夺雪魔刀的时候，我知道，这样的一把绝世神兵是无论如何不能落他们之手。他们一旦夺得雪魔刀，一定天下大，生灵涂炭。而如果我得到了雪魔刀，我就可以利用鬼域的力量，来实现我的理想，甚至让我心的复活，让这个世界上更多的不必再失去自己的挚。所以，收起你那可笑的善良吧，来和我堂堂正正地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吧。”

薛桦听了桂亦雄的话，呆呆地愣在原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个世界上，有的天生就是邪恶的。在这些的心中，强弱、名利高于了善恶，这些可以为了一点点利益就损地诋毁另外一个，他们也可以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就肆意地欺凌那些弱小的。外强中，恃强凌弱，欺软怕硬，欺上瞒下，只要是不触及法律的事，任何道德在他们面前都像空气一样透明，而良心不是两个没用的汉字，被埋在蒙了尘的书里。

抑或这些掌握了至高无上的力量，那法律那一层窗户纸也可以随意地捅了。当这个世界上只有剩下一种武功，或者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声音，那么，他就是法律，他就是可以主宰其他生灵的一切。到了那个时候，屠戮平民也可以被称为是一种功绩，丨掳掠也可以被夸耀成为一种武士的神。这个世界的黑白，就像一摊化不开的浓水，浑浊地搅拌在一起。们永远等不到天明。

但，从刚才桂亦雄的话中，薛桦听出，他绝非这样的。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桂亦雄身上会有那种神秘的吸引力和亲切感。他明明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但他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他在灵魂处对于善良的的认同。

说实话，薛桦并非铁石心肠，并非无法理解桂亦雄中的伤痛。所以，有那么一刻，薛桦甚至都觉得自己完全认同了桂亦雄关于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