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的表仿佛就是到了间炼狱一般。她拼命地挥舞着毒蟾神甲，像是垂死挣扎的猛兽一样，瞪着满是血丝的红眼睛，想要挡下桂亦雄的剑招。

可她的武功终究远不及桂亦雄十分之一，只听得噗呲几声，李芳梓身上开了几个子，鲜红的血从她身体中涌而出。她愣在原地，像是一个刚刚淋过大雨的乞丐。突然，她觉得左耳一阵剧痛，她急忙用手去摸，却摸到一个活动的热烘烘的物仕。李芳梓将手在眼前摊开一看，只见是一个沾满了鲜血的耳朵。她吓得大叫一声，七魂八窍全都溃散飞去。她捂着耳朵，哭嚎着向台下跑去了。

眨眼之间，刚才还在台上耀武扬威的四个，已有三个败下阵来。刚才段梦用尽浑身解数，险些送命的战局，被桂亦雄几下子便打扫了个净净。就连桂亦雄自己都无法相信，觉得这一切十分不真实。

他硕大的身躯站在台子上，体内的热血不住地翻涌。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更加令他觉得，正是因为青年军那些的歧视，才导致自己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埋没了如此之久。那些年的种种痛苦和压抑，都是他们歧视的产物。想到这里，他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就愈发地分明了，他感觉仿佛有一柄明晃晃的刀，在剜自己的心。

偏偏就在这时，蓝兰不自觉地喊了一下。那个声音即使埋没在群的山呼海啸之中，桂亦雄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段梦！”

桂亦雄铁青的脸颤抖着，他的嘴角仿佛燃烧了起来，愈发地扭曲变形。他看到段梦站了起来，正在向着自己走来。

所以，刚才蓝兰的那一声“段梦”，是在担心发了疯的自己伤害到段梦吗？

怎么可能呢？

桂亦雄抬向天，哈哈大笑。段梦本是打算叮嘱他小心为上，但等不及他开，桂亦雄已然十分粗地将他推开。台下的蓝兰看着桂亦雄总算对段梦无害，长长地松了气。

桂亦雄看着台下的蓝兰，神色凄然。现在的他，又回到了那个抚仙湖畔的孤独一身时的形，和从前一样，什么也没有变化，可他却不知从何处又平添了这许多痛苦。现在的他，只想把眼前这个给他带来痛苦的左桥彻底杀死。剩下的，他什么也不想管。

桂亦雄提起宝剑，一声不吭地向左桥走去。左桥支撑着站起身来，哆哆嗦嗦地拿着天蛛开月刀，等待着桂亦雄的出招。他害怕极了，不自觉地向父亲左白桃望去，只见此刻左白桃气得七窍生烟，面如黑墨，十分难看。但是从父亲溺的眼神中，他看得出来必要时，父亲一定会出手相救，于是他强打神，用尽全身力气使出一招镰刀弯月斩，向着桂亦雄飞速斩去。

然而无论左桥如何挣扎，这场战斗终究变成了一场猫和鼠之间的玩耍。纵然老鼠再狡猾，也难以逃脱老猫的掌心。老猫之所以不马上杀死老鼠，是因为它在享受折磨老鼠的过程。它一次次地放走老鼠，再一次次地将老鼠抓回来，那种刺激的感觉，令它欲罢不能。

桂亦雄当下正在享受这种快感，本可以一招结束的战斗，他却偏要用十招，百招来打，一次次地给左桥以胜利的希望，再一次次亲手将这个希望打得碎。复仇的快感让他浑身舒服到战栗，他要让左桥也感受一下被折辱的痛苦。并且将那种痛苦拆成一片片，一丝丝，一页页，再配上恐惧的药酒，让左桥一次尝个通透。

武功低微的以为两在缠斗，武功中等的以为左桥在顽抗，只有武功高强的才看得出，这是一场虐杀。

左白桃再也无法忍受桂亦雄对自己私生子如此地羞辱了，他大喝道：“畜生，赶紧住手！”说着便死死按住自己的天蛛碎月刀，仿佛是在威胁桂亦雄自己将要出手了。

然而桂亦雄此时已然杀红了眼，他哪里肯轻易罢手。既然已经闹得这么大了，那就闹一个底朝天又如何？就算把左桥这个崽种杀了又如何？他不仅丝毫没有停下来进攻的意思，反而出招愈发地凶猛了。

忽然，桂亦雄使了一招“白骨哀·神输鬼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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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刺向左桥的喉咙。左白桃眼看子便要命丧黄泉，说时迟那时快，使出一招“镰刀碎月斩”，挡在了桂亦雄之前，将桂亦雄的剑挡开。

桂亦雄一时眼花，未看出来是左长老出招营救。仍旧使出一招“白骨哀·同鬼蜮”，宝剑如同一条毒蛇一样向了左白桃冲去。

就在这时，段天炉及时出手，一招“九天蟠龙”挡在了桂亦雄的利刃之前。然而段天炉的手臂还是被桂亦雄所伤，殷红的鲜血从袖滴滴掉落下来。

这时，桂亦雄看着眼前的段天炉，他彻底地清醒了过来。桂亦雄将宝剑一把扔在了地上，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左白桃一看段天炉受伤，心中暗喜。他站起身来，走到台下的五仙教众面前，高声叫嚷道：“圣教的各位兄弟姐妹，此名叫桂亦雄，乃是鄙派一个不成器的落魄崽子。他平里为畏畏缩缩，不知上进，老师和同门们说他几句，他便怀恨在心。不知他从哪路的妖那里学来如此险狠毒的武功，却不思以此武功报国杀敌，却在这里残害同门，实在是罪大恶极，神共愤。左某用不察，竟然养出来这么一个卑鄙毒辣，恶滔天的臣逆子，实乃左某之罪。左某今再次自戕以谢圣教。”

说罢，左白桃挥舞天珠碎月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登时沿着手臂，从手指上掉落。众看着左长老如此悲壮，又看见桂亦雄竟然连段天炉段长老也敢伤害，登时义愤填膺，抄起兵刃准备动手。这时，不知群中哪个识趣的家伙喊了一声“杀了他。”群中登时杀声震天，皆欲取桂亦雄项上而后快。

左白桃心中大喜，他转过来看着桂亦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臣贼子，无耻小，我左某万万想不到竟然会在自己的门下出了你一个如此狠毒的恶贼，你竟然想要致同门于死地。枉我平素对你教导有加，寄望颇，谁想你恩将仇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行为。今左某便要带领大家替天行道，将你刃分尸。”说着，左白桃挥舞着天珠碎月刀，带领着台下的所有向着桂亦雄扑来。

左白桃如此反应不仅桂亦雄没来得及反应，就连段天炉也看得云里雾里。刚才的战斗他看得真切，且莫说段梦左桥之流，就算是五个长老中的任意一位，与眼前的少年单打独斗，也无法占据上风。只是这少年剑法如此稀奇古怪，又心狠手辣，似有梦中遇鬼的恐惧与满腹幽怨的悲怆。一点点伤，他自然是不放在心上。若是按照他的想法，那定然是先将桂亦雄羁押，再详细审问事件的来龙去脉，既不放过他的恶，但也绝不能毫无根据便胡加害于。

可偏偏左白桃的反应如此激烈，难道是因为桂亦雄想要伤害自己的私生子，而慈父之瞬间溢出？还是因为门下竟然出了如此能，却令之埋没于世，于自己脸面上过不去？抑或是自己这个少年终不能为自己所用，所以便在少年叛逃之前先下手为强？无论如何，段天炉都想不清楚。

但不管怎样，眼下他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经过左白桃的煽动，无数群激愤的教徒嘶吼着冲上台来，想要将桂亦雄撕碎。桂亦雄怔怔地愣在原地，他被眼前的汹涌的群吓坏了。慌中，他一眼看到了群中的蓝兰。只是这惊鸿一瞥，便立刻化解了桂亦雄心中所有的恐惧，在那一瞬间，他觉得，既然生是如此的残忍，那便索大一场吧，就算死，也要死的光芒万丈。

他手握宝剑站在场中央，忽然一阵狂风吹过，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