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蔷是被身下小孩的啜泣声给惊醒的，她的身体给小孩撑出了那么一点小的可怜的空间，后背抵挡住了铺天盖地袭来的大雪。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睫毛颤了颤，感受到指尖似乎被小孩握着，秦蔷挣扎着睁开眼睛，上面的雪埋得不算严实，努力往上动了几下，似乎有幸存者发现了她们，上面是很多叫喊的声音，秦蔷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被扯了出来，有些无力的指了指下面，“还有个小孩。”

小孩刚被拉出来，一个就哭喊着朝她扑上来，“囡囡！囡囡！吓死妈妈了！你没事吧？”

秦蔷撑着力气，寻找着燕竹的身影，这见鬼的大自然灾害。

在之前周光消失的位置，燕竹正在那里和一个一起扒拉着雪，下面应该有。

秦蔷喘了几气，就朝那边跑过去，是黎阳，那个偷猎者的，在和燕竹一起救。

听见身后的声音燕竹回看过来，见到是秦蔷，整个泄了一气，眼圈骤然转红，眼看着眼泪就要砸下来，骂了声脏话，然后朝秦蔷吼，“愣着嘛，救啊！”

挖出来的是个年轻男，秦蔷记得周光的大概位置，她伸手指了指旁边，“往那边挖点，快。”

几个没有工具，救援队的还没过来，脱了险的都在那里抱痛哭，感慨着天灾祸，顾不上救，燕竹手指都挖出了血，咬着牙不吱声。

在近乎绝望的时候看到了一点衣角，大家又重新振奋起来，但这里的雪有些结实，挖不动，燕竹忽然就恼了，朝着后面抱在一起哭的正凶的一对小侣吼道：“妈的，老子救了你们不是让你们在那里哭的，滚过来帮老子救啊！”

越来越多的开始救，这个衣角果然是周光的，但被拉出来的时候已经冻的脸色铁青了，所幸还有呼吸。

一个小时的时间，救援队才赶到，周光也醒了，疯子一样闷朝着娜娜的方向挖雪，不管不顾的。

幸存者都已经被救援队带走了，留在这里万一再发生第二次雪崩得不偿失。

秦蔷也闷和周光一起挖，两都记得娜娜的大致方位，不远处还有一些家依旧埋在雪下的幸存者哭喊着不愿意离开，周光听不见这些声音，他只知道妻子还在等着他。

她最胆小了，最喜欢孩子，她应该还抱着那个孩子，应该在等着他过去救她。

手指被挖了，血沾染了皑皑白雪，周光浑然不觉，秦蔷递给他一个从救援队那里借来的工具，因为周光的执着，救援队那边也都在救，顾不得他们。

秦蔷第一次觉得这雪着实有些漫无边际了，的无力感在这时候最为清晰。

已经傍晚了，救援队那边救出了不少，有活的，也有已经冻僵了没了气息的，周光依旧一声不吭地挖着，挖到最后，他像是崩溃了一样的大喊，“就在这啊，我看着她就在这啊！”

但当那些雪一脑地涌下来的时候，那冲劲不知道会把底下的冲到哪里去。

在白雪的映衬下，这里好像不会天黑，八点多钟的时候，天色仅仅是有点暗，救出娜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周光看着面色青白毫无生气的，有些慌，他告诉秦蔷，“她睡着了。”

那眼神，慌，茫然，无助。

秦蔷闭了闭眼睛。

和娜娜一起被挖出来的，还有那个被她护在身下的孩子，也没了呼吸，旁边不远处，是一对年轻的夫，或许，是这个孩子的父母。

救援队的检查了娜娜的体征，摇了摇，很明显已经完全不行了。

周光不信，他开始给娜娜做心肺复苏，做工呼吸，但衣服实在太厚了，他几次脱了力，又舍不得脱了娜娜的衣服，怕冻到她。

救援的医生也陆陆续续赶到了，再次检查了娜娜的况，也是摇摇。

周光浑身脱了力，抱不起娜娜了，像是孩子一样伏在地上，哭声宛如那悲惨凄叫的乌鸦，粗嘎，悲恸。

眼泪一滴滴的砸进娜娜的衣领里，周光像个丢掉了心玩具的小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去求救援队，想让他们救救娜娜，他的眼神移到秦蔷身上，他把所有都当成救命稻，只要能救救他的妻子，怎么都行。

燕竹轻嘶了声，猛地吸了气，压下心的酸涩，“你说，怎么就要经历那么多磨难呢？”

秦蔷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经历那么多的磨难呢。

相的，就不能好好的相守吗？

伤者都被送去了医院，周光不相信娜娜已经死了，非要跟着一起，旅行队的几个跟着他，怕他做傻事。

秦蔷和燕竹跟着两个救援队的队员下山，没有在救援队驻扎的帐篷处停留，两一路闷走着，谁也不说话，那么长的一大段路，走出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秦蔷递给了燕竹一支烟，叹声气，“我有点累。”

燕竹眨眨眼睛，谁不是呢。

两找了家已经打烊的酒馆，在门蹲了下来，点燃烟，秦蔷天荒的想着，如果今天这场雪崩里，她死在这里了，家里那两个，会不会为她掉两滴眼泪，会不会有那么点后悔，后悔这些年没能让她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后悔对她那么多的束缚。

还有徐医生，好歹她也追了那么久了，他会不会稍稍的替她缅怀一会？

生死这种事，太难料了，这也彰显了生的悲哀，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来。

秦蔷的手机已经完全作废了，不知道是不是雪压下来的时候她趴的地方有石，总之，不但开不了机，屏幕还碎了一块。

燕竹的手机则是直接不知道丢在哪了，好在秦蔷袋里还装了那么点少得可怜的现金，天已经亮了，打听了雪山上伤者被送到了哪个医院，拦了辆车，两去了医院。

找到周光又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他坐在病房的床边，娜娜躺在床上，手上的伤还没包扎，谁都不让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