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同样可以帮到他们。”老反问道。

姜羽一愣，这才言道：“若是能有师父的造诣，在大战时抚上一曲《列将在》亦或者《白狼阵曲》，或许可以让军队士气大振，以一敌百，但徒儿天资愚钝，想要抵达师父的境界，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故而……”

说到这里，姜羽心一慌又赶忙道：“但师父放心，此事之后，徒儿一定会尽心尽力多抽出些时间来学习琴艺，绝不让师父失望！”

师子驹闻言有些无奈：“你这孩子啊，我知道你有心，也不会食言。”

“但我想说的是，那白龙山上的老神仙曾说过，天下事，事事皆极可近道。”

“嗯？”姜羽有些发蒙，不解的看着老。

老再言道：“天下修行者皆为武道，其余诸道行之者不过凤毛麟角。其缘由在于，武道立竿见影，哪怕是没有半点天赋与根基之，只要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再配上些不错的丹药功法，便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长进。”

“而其余诸道，则需要细嚼慢咽，经年累月，方可成效。”

“所以武道者众，诸道者寡。所以你明明在琴道上天赋卓绝，却还是愿意花大把时间在天赋并不出众的武道上。为的也是这立竿见影……”

姜羽愈发的迷糊，有些拿捏不准老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歉意言道：“师父，我……”

“别老是道歉，我并没有说你做得错的。事实上是我要求的太严苛，或者说，是我太心急了。”老却姜羽的话出之前将之打断。

“你有你的难处，我呢年纪大了，好不容易寻到个传，想着不要辜负柳参先生的嘱托，想要在有生之年将毕生所学都给你，但这些琴曲都是上乘之物，哪怕是在琴道上造诣湛的大师，想要在短时间内学会这功法，那也得耗去大把大把的时间，更何况你初此道……你能坚持到现在，从未有过半点怨言，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师父，我……”师子驹的肺腑之言，让姜羽心愈发的自责，她低着，甚是愧疚的言道。

老却摆了摆手，再次打断了姜羽就要出的话：“所以啊，我想了想，接下来的时间，我想你就不用来练琴了。”

“师父！我可以的！我跟院长商量商量，把教导那些孩童的活计分给其他师姐师妹一些，多抽出些时间来学习琴艺……”暗以为是自己让老失望的姜羽顿时有些惶恐不安，赶忙在那时说道。

老却又道：“傻孩子，我可没有半点怪你的意思。”

“幽云大军兵临池下，这是最要紧的事，你理应多修行武道，才能在这场大战中脱身，所以你暂且安心去做这些事。至于琴道之事，接下来的时间我会想办法把我从先生那里学来的东西编造成册，后你携带在身，多加翻看研习，也是一样。我相信以你的悟与心，一定不会辜负老夫，也不会辜负先生的。”

听到此言的姜羽这才放下心来，她犹豫了一会，然后点了点，笃定道：“师父放心，后姜羽一定会勤加练习，绝不辜负师父。”

老笑着颔首，神和蔼。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与师父说来。”姜羽这时又言道。

“嗯？”老疑惑的看向孩。

姜羽道：“大战将至，院长虽然不说，但我也看得出来，似乎应水郡前景堪忧，朝廷也不曾发兵增员，应水郡恐成战之地，要不我去问院长要些银钱，师父先去燕马郡或者蓝山郡等地寻个地界住下，找个清净之所，也好安心谱写琴谱，等到战事平静，我再去接你……”

姜羽尽可能的把事说得轻描淡写，只是以她那本就不会撒谎的子，那点小心思又如何瞒得过老的眼睛。

老笑着摆了摆手，言道：“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不走了。”

“那个山水候有句话说得没错，这应水郡，是咱们的地界，哪有幽云来了，我们让给他们的道理。老夫留在这里，还能为你们抚琴助兴，又不用上阵厮杀，你啊就不用了担心老夫的安危了。”

“对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好生休息，剩下的子就不用了来我这里了。”

被老一语道了心思的姜羽脸色微红，但见老态度坚决，她也不便多说，只是嘱咐老注意休息之后，这才转身出了房门。

……

姜羽走后，老的房门中冷清了下来。

老独自坐在座位上，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眼前安泰上摆着的古琴。

苍老且布满褶皱的手掌顺着琴弦一根根的拨动，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游离，变得恍惚。

“那柳参先生最后去了哪里？为什么在二十多年前在白子山败于棋圣彦霓裳后，便不知所踪呢？”

他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个他没有回答姜羽的问题。

他忽的看向屋外，天色寒冷，门窗紧闭，但那一刻，老的目光邃，就仿佛能穿过眼前的黑暗，看到某些旁无法看见的东西。

……

师子驹今年已经七十了。

八岁那年因为战失去了家的师子驹流离失所，被一家好心的大户家收养。

家中主待他极好，甚至还花了钱财让他去私塾读书习字。

后来主有了孩子，也从不让孩子把他当做吓，都以大兄称呼，但师子驹却知本分，不敢僭越。他喜欢这个孩子，便时常跟在身边照料。

主家见他细心，也就放心的将孩子给他。

一晃十几年过去，师子驹已经二十有余，那主家的孩子也长到了十六岁。

孩子从小就展现出了惊的天赋，他十四岁所著的文章便被城里的读书奉为经典，争相传阅拜读，所弹之琴曲也如天籁之音，为追捧。这名声越来越响，甚至还得到了当时在位的武阳皇帝的召见，在宫中为其抚琴。

那时的柳参也才刚刚十八岁，若是他愿意留在宫中，那后半生等着他的是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但常年照料柳参的师子驹却看得出来，小主并不快乐。

后来柳参的爹娘得了恶疾在一年之内相继去世，回到家中祭拜了父母，守完了孝期的柳参并未在回到宫中，而是变卖了家产，带着师子驹开始四处游历。

他们去过很多地方，见过东华山上万帝剑如飞雪龙，看过绝世舞姬妙晨晨的婀娜身段，尝过南地尽那归墟之海的苦涩海水。 也曾在凶山外，见识过灵肆虐，有志之士奋勇作战的场景，著下了那首被世相传的名篇《凶昭》

他们甚至去到过白龙山，登上过白龙台，与那位老神仙谈经论道。

但饶是如此，师子驹觉得自己这位已经走遍了万里河山，受世敬仰推崇已到极致的先生似乎还是不快乐。

他像是一直在追逐些什么，可却又迟迟没有进展。

他也曾问过对方，但柳参却只是说，他在求道。

师子驹不太懂什么是道，他关系柳参，他想要理解他，所以那时已经快四十岁的师子驹决定学习琴艺。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年纪，但好在有柳参这位师父在，师子驹天赋也出奇的不错，他学得很快，渐渐有了些火候。

那时，柳参遇见了一子。

她叫彦霓裳。

如其名，那是一个如天上霓裳一般美丽的姑娘。

那段时间，先生与彦霓裳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