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大家，让你们做了这些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看着那飘摇而至的虫群，看着这一望无际的荒原，琳低语道。

她的目光落在了三匹骆驼虫子上，机器良好的视觉让她立刻辨认出了那三。

没有看到陆绊的身影，琳感觉自己的逻辑电路里仿佛产生了些许低压脉冲，这种弱势的电流就像类悲伤的绪，令她变得失落起来。

但很快，琳又抬起了。

在她身边，用来广播的巨大喇叭竖起，琳看着从未来城倾巢而出，所有现在还能行动的机器，她开。

“前面的生物，请停止对类的伤害，不然我们会采取强制手段。”

这声音透过喇叭传来，传递到了虫群之中，但显然，这些沉沦在本能之中的虫子自然没有理会，那洪流丝毫没有减弱。

“检测到类受到威胁，未来城的机器将按照程序，实行救助。”

琳说道。

她看了一眼那些冲锋上前的机器。

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伴，在长达数百年的守望之后，终于遇到需要保护的存在。

在几万个夜夜中，琳设想过无数他们的最后一刻。

因为不可修复的损而停止运转，或是失去了能源而一睡不醒。

她从未想过，能以这样的方式迎来最后一刻。

此时此刻，在未来城之外的荒原上，所有机器的通讯系统以最大功率运转，以琳为中心，一个密集的报网络建立起来，与之对应的是钢铁的防线，抵御虫群。

“各位，我们进行过数十亿次讨论，参加讨论的很多同伴都已经陷了沉睡，在讨论之中，我一直秉承一个观点，那就是类并没有抛弃我们，他们总有一天会回来，让这里重新焕发生机，让每一个沉睡的同伴都能再度醒来。”

琳的声音通过通讯网络，传递到了每一个机器的身上，又从他们身上的发音装置响起，传了霜心的耳中。

她无法理解，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事，这些机器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数分钟之前，他们甚至还在考虑带着虫群进未来城，让那些机器遭受灭顶之灾。

对霜心而言，任何的承诺都是有时限和条件的。

倘若让她为了那些可能不会再回来的，在这里等待数百年，她是肯定不会坚守的。

“现在，我很高兴，因为类真的已经回来了，我们将为类点燃火焰，照亮这漆黑的长夜。”

下一刻，在机器构成的钢铁防线前，火焰升腾。

这些火焰的燃料是商业街的横幅，是面馆的招牌，是生态园那些造的树木，是未来城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

就连那些被吞噬的机器的尸骸，都燃起了火焰。

烈焰焚烧着虫子，将一部分试图跨过防线的虫子点燃，明亮的焰色照耀因为沙尘而变得昏暗的荒漠，映照着三的脸庞。

“这就是篝火大会，我还记得，们会围绕在篝火旁起舞，庆祝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到来。”

说到这里，琳的声音变得微弱了一些。

身为通讯中枢，她的处理器里容纳着所有的复杂的信息，风，地形，温度，以最大限度对环境的利用，阻挡着虫群的推进。

这是超级计算机都难以完成的运算，需要用到每一个机器的传感器。

这计算也导致了琳的逻辑处理单元过载，她就像一个用脑过度的类，个体的意识已经变得不太清楚，只剩下了无尽的计算。

只要这样的计算再持续一段时间，等待着琳的结局只有两种。

要么是能源被计算彻底耗尽，步永久的沉睡。

要么是处理器过载，彻底烧毁。

就算没有烧毁，得到了能源的补充，她作为机器的“格”也将不复存在。

可面对这样的状况，她的脸上，却是笑容。

“你们、你们没有必要这么做。”

霜心喃喃自语般说道，她在这之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荒芜的世界，最让她感到温暖的，并非类，而是这些机器熠熠生辉的火焰。

当旧时代的类选择舍弃自我，成为虫群的时候，却留下了这么一群比他们更像类的机器。

“不。”

琳仿佛听到了霜心的话，在那逐渐变得炽热的处理器彻底焚毁之前，用最轻柔的语调说道。

“任何时候都绝对不能伤害类，也不能目睹类遭遇危险而袖手旁观。”

她复述着这旧时代的类限制在机器身上的枷锁。

“我很喜欢这一条规则，因为这代表我们永远不会伤害类，不会无力地见到类受到威胁，我最喜欢，最最喜欢的类。”

“这是我们最引以为傲的誓言。”

她将这枷锁称为“誓言”。

“这并不值得。”

霜心说道，她距离未来城已经越来越近，可以看清楚那建筑楼顶的机器少在狂风之中摇曳的裙摆。

“这只是类为了防止你们叛变给你们设定的束缚，限制，这不是你们本来的意志。”

“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而留在这里几百年，甚至牺牲自己，这样并不值得。”

听到霜心的话，琳摇了摇。

“不，这样很值得。”

机器少的声音轻盈，就如同一首令孩童安眠的歌谣。

“因为这就是誓言的意义，沧海桑田，不移不变。”

“因为我们遇到了你们，一切的等待就有了结果。”

“谢谢你们，让我们的存在有了意义。”

“我们曾经讨论过二十亿次类是否还会回来，每一次讨论都有大量的信号流转，在几万赫兹的频率里共振，对我们的思维而言，相当漫长，但这一次，决定离开未来城营救你们，所有的同伴只花费了一瞬间。”

“比起因为能源耗尽而睡去，现在这样，才是我们最大的追求。”

火焰构成的防线很快就被虫群摧毁，那些机器分崩离析，在火焰中被吞噬，一度凝滞的虫群又再度移动起来。

霜心等进了未来城，与琳擦身而过。

“谢谢。”

琳说着，剩下所有的机器朝着虫群涌去。

她跪倒在地，将身体的机能调整为零，全力供应最后的防线。

就连意识都变得模糊之时，雨点从天空落下。

那暌违百年的水滴落在她的双眼里，就像泪水。

虫群淹没了未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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