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天晚上她对眼前格外的关注和今早的异样，都让觉得她好似认识唐路行。

可如果认识，就算是单方面的认识，也不应该是这种形。

来不及究荆岑的异状，眼看她再没反应就真的要失态了，苏岱雨忙拉了拉她的袖子，期望她能尽快回神对这尴尬局面亡羊补牢。

荆岑终于回神。

“对不起唐总，刚在想事。”

荆岑得体的伸出手和唐路行握了握，对方的手燥却有些冰冷，跟那些少年时代牵过的那双略显湿却仍然温温的手截然不同。

唐路行笑容不减，微微倾身握手时，不急不缓的说道：“哪里，净坤律所，久仰大名，你们当家主任的母亲是唐氏的法律顾问之一，贵所家学渊源，事务繁忙，苏小姐能请动贵所律师给岱林坐镇辩护，实是有幸，想必荆律师已经心中有数，胜券在握了。”

荆岑微愣，不知道是不是她走火魔，总觉得这个男倾身过来的笑有些冷意，而这恭维的话语听起来也和寻常恭维的感觉有些出。

杨净南的妈妈沈言是唐氏顾问这个事，荆岑之前听说过一些，她还见过沈律，只是净坤和沈律所在的言智天和律所天南地北，母子俩好像关系有些生疏，所以之前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唐总过奖了，我也是新，况且生地不熟，唐总这边如果有推荐的律师，我们可以一起合作，早一天查清楚，你们也可以早一天复工。”

荆岑不是大包大揽的格，根本不接他的招。

这个案子牵扯复杂，苏岱雨委托她做辩护本来就稍显奇怪，如今眼前这个“唐总”又来掺和，水实在是混。

还没搞清楚里面的道道，她打算静观其变，反正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庭，她等得起，可剧组因为刑事案件被叫停，唐路行可等不起。

“这就不劳荆律心了，剧组已经复工了，我是不相信岱林会是凶手，可受害也必须得有个待，才特意过来问问的。本打算看况请律师，既然荆律师已经接手了，那就全权拜托您了。”

唐路行还是不急不缓的说着，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范围之内。

他临时还加了一句：“剧组会全力配合荆律师的查证。”

“多谢了。”

荆岑心下感叹，梨城果然是唐家的天下，剧组出了恶刑事案件，还能这么快就复工。

“太好了。多谢唐总援手！”苏岱雨忙在旁应声，心想不管他俩以前有啥纠葛，只要唐路行也认可荆岑，还愿意配合查证，就再好不过了，“你们一起去见岱林？”

“不了，我想了解的已经问过了，接下来就给荆律师吧，剧组还等着我，我得先走了，有什么事可以给我的助理打电话。”

他挥了挥手，门外走进来一个练的男助理。

助理似乎也正有事要汇报，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唐路行脸上露出两分郁，却很快消散，温声吩咐助理拿了名片，让他多照应案子的查证。

不知是不是荆岑的错觉，唐路行告辞离开的时候，她感觉这个助理似乎偏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一点好奇的探究。

这一通折腾，荆岑有些怏怏的，却也必须打起神来应对当事的会见。

不出她意料，苏岱林非常沉默，说的话都是卷宗上就能查证的。

他穿着看守所统一发放的服装，剃着平，容貌倒是很俊秀，是当下青春期孩子最喜欢的类型。

眼神却有些萎靡，甚至透出一点厌世的绪，没有平常嫌疑会见律师时所应有的期盼。

但是他却很坚定的不承认警方查证的犯罪事实。

“我没有杀，更不可能预谋杀她，我她。”他说这句“”时，字音发抖，泄露了一点隐藏的绪，有沉的意，但更多的，荆岑听出的，是额外复杂的恨意。

“易晓棠第一次约你见面时，你们在房间里做了些什么？”

“对剧本。”苏岱林低了。

我信你个邪。荆岑心说。

“为什么要第二次约易晓棠？选择拾步亭是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想见她。”苏岱林低下，盯着自己的指尖看着。

“那为什么让她把永生花的水晶球带出去？”

“……”

一阵沉默后，荆岑叹了气。

“岱林，我叫你岱林可以吗？我不仅仅是你姐姐请的律师，我还是你姐姐的朋友，你姐姐非常担心你，虽然易晓棠现在还没死，但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期，医生还说以后成为植物的可能很大，你就算不在乎自己被如何判刑，也不想纠出真正的凶手为易晓棠报仇？”

又是一阵沉默，荆岑望着眼前消沉无比的，心理疑团越，但也没有迫苏岱林，眼看最后也问不出什么来，荆岑就收了笔记本。

“既然有些问题你不想回答，那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荆岑停顿了半秒，问：“你认为……谁是真正的凶手？”

“凶手？”苏岱林讽刺一笑，“没有凶手……荆律师，你听说过一句名言吗？”

他轻声道：“一切美德，不过是代价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