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宝德好笑：“你一个将要出降的娘子，竟然还有脸同我这个囡囡乖计较。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噗，就你还能称乖。”乐安瞥她一眼。

高洋、李祖娥帝后二，自然不会去管她们咬耳朵，只微微颔首对视，笑而不语。

“你们随便聊，吾去前帐看看那西魏质子。”

高洋雷厉风行，言落就起身迈步。

“陛下稍等，吾同去。”李祖娥随之敛裙，似真要同行。

高洋好奇的不得了。

虽他早就忘记前年邺的那质子长得何等模样，是什么，可经高宝德一言以蔽之的描述，他不去瞧瞧，就总感觉有猫爪挠心一般。

“阿耶阿娘可别讲我如何如何。”高宝德心里一跳，心想这可了不得。

“吾的乖乖宝儿，旁安敢置喙？”高洋哈哈大笑。

帝后二先走，高殷与太原王，见乐安公主有事寻高宝德，也颔首问候过乐安，同她打了个照面，而后相继各自归帐。

“阿兄、阿弟也慢走。”

屠戮高殷不利，背后的二王定然不会再随意出手。

可自己留个心眼，注意总归不错。

“阿兄你们归帐之后，在邺郊这几，注意安全。莫要独独往，出行喊上武卫百保们。”

“娥永乐十二个时辰随侍吾旁，我们定然会再小心些。”

高殷道好。

众皆出了帐门，无拘束，高宝德更是肆意。

一乌发懒懒地垂在腰间，有几缕笼在雨润的脸颊之上，似无骨美，直叫赏心悦目。

乐安也不客气，扭身坐到她身旁相近的席子之上，摇摇说道：“你这般模样，嫁了，才真的是叫欲罢无能。”

“果真是许配了驸马，就这般浑话连篇？”高宝德哼哼。

乐安佯作委屈：“你一贯嘴毒，就不能恭维恭维我，或为我道喜。”

“那真是恭喜乐安公主喜提驸马。”

“你说话，有时真叫听不太懂。”

乐安叹了气。

“这是找我来诉苦？”高宝德见状不经意地问道。

幽幽一笑，又似有些虚伪：“暮时分，还以为你要同我互通愫。”

“你我谊，还需暮？”乐安公主薄怒含笑，“就算是流感，也是同我驸马。本宫焉会同你这个不知冷暖的寡之，有所谊。”

高宝德微微眯眼，强忍着不骂她。

三……

二……

一……

果然未有几个弹指之后，乐安就一脸恭维之状。

把脸凑到高宝德面前，笑嘻嘻问道：“同饮可否？我给你烹茶。”

乐安公主眼神绕帐中转了几转，果见一案之上有小炉茶盏。

近身上前，小炉烹茶。

见乐安认真的，高宝德随即扶额揉眉：“莫煮糜，莫加豇菽，莫放盐糖。”

“知道、知道，”乐安作一脸不耐之相言道，“多年共饮，早知你吃茶之癖。”

自古以来，茶汤不愧茶汤之名。

与菜汤也只有毫厘之差。

就是称之为茶粥，也不为过。

当世之俗，将茶叶磨碎，加之秫米面、糜子面，或用葱、姜、枣、桔皮、茱萸、薄荷之等调味。

煮之百沸，一扬令滑，二煮去沫，三斯沟渠间弃水耳，而后茶汤成。

可高宝德却是一点都吃不惯。

稀糊之状的茶汤，绝对不可。

她可不为难自己，早早将自己的食法讲给乐安公主听。

乐安拾起茶筅，将茶树枝条和芽叶一并放在茶炉之中烧煮。

小炉咕噜。

乐安盯着茶炉，分神同高宝德说道：“你这癖好，也真的是能传。”

而后又如新一般幽怨地以美目瞧了眼高宝德。

“曾经我未觉吃茶汤有何不可，如今跟你一同茶煮饮，再吃茶汤，怎么都感觉它万分怪异难咽。”

“可真是着了你的道。”

说罢，乐安亲手执勺，为自己与高宝德茶盏之中各舀一热茶。

惟兹初成，沫成华浮，焕如积雪，晔若春敷。

乐安公主自小习惯与高宝德一同作饮，因而她此番所烹之茶，同世所吃的浓稠茶汤可沾不得边。

味甜香醇，色泽杏黄，闻之细腻耐品。

“闻之不错。”

“饮了你数年之茶，阿姊的烹茶技艺总算是有所进，后出降，也不惧旁一旁指点。”

高宝德浅笑言道：“可是，若择拜我为师，定能获益不菲。”

“呸地好脸，拜你为师。”

……

玩笑过后，乐安只静静烹茶，高宝德也不言语。

二静静地听茶炉之中，沸汤咕咕作响。

水汽遮掩住了乐安的脸颊。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喏。”

高宝德接过乐安递上来的茶盏，微微吹气，小饮一。

久久之后，高宝德才似作无意，悠悠问道：“你今又是陪笑，又是奉茶，到底寻我作甚。”

乐安公主先是呷下一茶，听到高宝德终于出言相问，猝不及防，当下一怔，稍作停顿，不由得攥紧了帕子，一下一下地磨着手心。

“讲罢。”

高宝德看出乐安眼中的犹豫，也放下茶盏，轻飘飘地出言相询。

等着乐安公主说话。

“倒是，也无甚大事……”乐安神色一暗，犹豫开，“只是些我自己的琐事。”

“皇叔令我来月出降崔达拏，而非东平皇姑，还是当时宝儿为我向皇叔求来。”

“只是同阿耶讲了几句，阿耶明事理，自然不会相驳自己所言。”

“可这不是年中之时，就已确定之事？”高宝德抚指言道。

“非也，哪有这般简单。”乐安摇。

她组织了片刻语言，而后面色隐晦，低声同高宝德讲道：“皇太后本是与让东平皇姑出降，虽说皇叔一言定夺，可如今，还是难改皇太后前意。”

一时，高宝德并未接乐安公主之言，只伸手往茶盏中添了几热茶。

“皇太后仍是不许？就是说她在其中作祟相阻？”

乐安并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只上前执勺器，定定地朝茶釜之中又添了些清水。

而后，复又将水勺搁置于茶炉之旁。

须臾之后，高宝德方开道：“阿姊若是同崔达拏鹣鲽，宝儿自是亦为阿姊所喜。”

只是高宝德说的，让乐安有些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