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走到便利店买衣服，店员都会报警，何况治安更好的国内？

“家里有，我回去换衣服会引起他们的担心。”

在路明非看不见的地方，楚子航的牛仔裤上同样鲜血淋漓。上衣可以跟妈妈说是打网球热了不想穿，裤子可就没办法解释了。

狮心会会长总不能不穿衣服回家。

至于偷偷溜进去也不好，他总不能坏自家与小区的安保设施。

“可以让给你送一件过来啊。”路明非不假思索，脱而出。

“夜，我不知道应该麻烦谁，只能暂时这样应对了，反正也没什么。”楚子航没有朋友，他也不想麻烦家里的佣。

一张金卡从座椅的缝隙递了过来，楚子航面无表，单手开车。

狮心会会长的车技非常好，在钢铁洪流中穿梭的保时捷，犹如一条灵活的鱼。

“密码是776352，能在前面帮我买一套衣服吗？”

路明非无法拒绝这个请求，对方冰冷的眼神好像再说‘不听话就杀掉你’。

“没问题。”路明非小啄米似地点，“你的尺码是多少？”

楚子航以极快的语速报出了自己的尺码，将保时捷停在了美特斯邦威的专卖店前，他目睹路明非的背影，小跑着进了成衣店。

车里播放着一首尔兰民歌。

音乐悠扬，这是父亲和儿对唱的一首民歌。此刻恰好有一缕阳光斜斜地进正副驾驶，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配合动听的音乐，让忍不住靠在舒适的座椅上睡一觉。

“他和学院的时候不一样了。”楚子航说。

“其实这才是本来的路明非，在学院的时候我总让他板着。”陆离耸耸肩，“你也知道，他的履历不太被看好，跳脱的格很容易让那些所谓的英看不起。”

这是委婉的说法，看到路明非履历第一眼的，都会怀疑校长的血统评级出错。

“用这么在意其他的目光吗？”楚子航问。

“你不用，我也不用，但明非是个敏感又脆弱的，当然需要了。”陆离一愣，似乎没想到楚子航会这么问。

“那现在？”楚子航是指路明非的改变。

“现在李嘉图·M·路这个名字已经响彻混血种社会了，这三个月我们完成了数不胜数的壮举，再也没有敢轻视他了吧？所以我在想，让他活得畅意一点好不好？格的外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内核。”

陆离慢悠悠地说。

昂热即使如芬格尔那般没底线没下限，也没有敢轻视他，因为那颗屠龙的心，以及闪光的履历足以证明这一切。

天才总是和正常不一样，大众社会也认可，因为他是天才，怪异一点是可以忍受的。

路明非现在正朝着‘天才’这个身份进化，当然这是指他自己的神境界。一旦大成以后，满嘴说白烂话又有什么？

能有勇气屠龙，能成功屠龙就行。

“陆老师，你真是一位优秀的老师。”楚子航由衷地赞叹。

狮心会会长怎么会看不出路明非的成长呢？这个脱胎换骨的表现，有这位年轻教师一大半的功劳。‘因材施教’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最适合不过。

“被你这么说，我还有点不好意思。”

陆离挠挠，一转话锋：“你上学期的《龙族通史》成绩不错，有没有兴趣当二年级的课代表？”

“课代表？”

新学年开始之后，狮心会会长就是大二的学生了。但卡塞尔学院是外国大学，没有课代表这种说法。

“就是助教，比如批批论文，改改学生们的作业什么的。”

“如果我可以胜任的话，没问题。”楚子航犹豫一会儿，答应了。

陆离暗暗窃喜，甚至偷偷比了一个剪刀手，他终于抓住一个好用的工具啦！这样新学年开学，工作压力就不用这么大了。

唔……三年级给谁呢？恺撒，不行，学渣的要死……兰斯洛特倒是个不错的选。

陆老师抬望天，继续思索新学期的计划，一年级的选已经确定，不是零就是夏弥，先看看他们的模拟成绩吧。

就在他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路明非已经提着购物袋回到车内。

李嘉图·M·路总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尤其是楚子航开始窸窸窣窣地换衣服以后——陆老师两耳不闻，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他凭借优秀的听力，能辨别出那些布料掠过楚子航的肌肤。

虽然不止一次看过了，但路明非还是觉得尴尬，要是美还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或者光明正大的把眼睛闭起来。

可楚子航是个男，闭眼睛总觉得怪怪的，不闭眼睛也觉得怪怪的。

最后还是引擎重新发动的声音，结束了有些尴尬的氛围。保时捷重新行驶在公路上，车流如梭。

“我们去哪？”路明非问。

“先找个地方让雷蒙德复活吧，他窝在后备箱里，我总觉得怪怪的。”陆离睁开眼睛。

楚子航点点，没说话。在他的脚下是美特斯邦威logo的购物袋，里面装着他整齐叠起、布满血迹的衣裤。

也不知道他是要回家换洗，还是随便找个垃圾桶丢掉。

车内播放的尔兰民歌终止，广播中突然弹出了一条午间新闻：

2009年8月17凌晨0时20分许，滨海市境内320国道001号高架桥发生一起通事故，一辆车牌号浙he0971轿车撞上了高架路的护栏，因小型地震跌桥下，造成单方面翻车事故。司机的尸体离奇失踪，下落不明。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追查这起盗尸案件，后续结果请广大市民关注本台的追踪报道。

听着主持的播报，路明非的嘴角抽了抽：

“师兄，新闻正在说你唉。”

楚子航没说话，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大。

路明非被突如其来的加速度摔了个踉跄，一撞在了真皮座椅上，并不痛。他有些懊恼地揉着额——楚子航这厮好生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