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心说陆老师真有本事，绕了这么大一圈竟然能圆上，说话只是一门艺术。

“不过你们虽然是我的学生，我也是厚着脸皮才向校长申请了半天冰窖对你们的权限，时间紧迫，你们能学会多少就要凭借自己的本事了。”陆离淡淡地说，“相信你们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对不对？”

五位学生全部严肃地点。

“保证完成任务！炼金术历史上的奇迹唉！”夏弥瞪大眼睛，装模作样地行了个军礼。

她满脸无不是期待与向往，心中还有窃喜。

“陆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路明非再次拍着胸脯保证。这就像剑客就机会一览《独孤九剑》的无上奥义，哪怕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传出去也足以让别的侠客羡慕死。

卡塞尔学院就是一个江湖，他们这些学生就是在江湖上的少侠与侠，被陆离号称‘奇迹’炼金术的无疑是能引动腥风血雨的武学秘籍，何况允许进冰窖本身就是莫大的荣誉。

“教授，为什么不写一本《炼金术大全》出来呢？”临出发前，绿眸的阿卡杜拉·阿斯轻声问。

正在整理衣襟的学生们动作一僵，纷纷望向正在啜饮杯中为数不多茶水的陆离。

年轻的教授将骨瓷杯缓缓平放在桌面上，一边整理米色的格子领带一边回答：

“炼金术这种东西……说白了靠天赋，天赋不够的哪怕是将上面的文字倒背如流，也没办法复原。何况我掌握的炼金术都是禁忌的法门，如果留下记载很可能对后世留下难以预估的坏。”

“要知道力量并无好坏之分，心则有善恶。”陆离的眼神在几位学生的身上扫视，“你们都是好孩子，我放心你们，但并不代表放心所有。”

这番充满哲理的解释包含着对几位学生的信任，他们几乎要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对这位年轻的教授信赖到无以复加。

只不过他们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看这样简单。

路明非就是其中一个，他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隐隐感觉到大事不妙——陆老师平常不会这么露骨的夸赞，他是个含蓄且内敛的。今一反常态，真有可能是那次该死的任务太过危险。

这让他想到一句并不算太恰当的形容——之将死其言也善。

只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给这位老师祈福，祝他吉自有天相。

随着窸窸窣窣的起身声，六离开了这间古朴的办公室，在陆离的带领下，浩浩地前往校长办公室。昂热就在三层的办公桌前，穿着那身万年不变的黑西服，戴着考究的玳瑁无框眼镜，正在审视某份文件。

对于这群的到来，校长只是简单的寒暄了一下，说一些‘希望有机会邀请你们来到我的办公室喝茶’之类的客套话，然后拉开抽屉，按下了那个特别像总统办公室核弹发器的红色按钮。

完成这一切后，校长拿走了桌上的文件，笑着挥手走到楼梯。

几个学生还未明白校长为什么要离开，脚下传来的晃动打了他们的疑问，六随着那张巨大的古董办公桌以及名贵的酒柜陷黑暗。

顶楼的天窗下，金色的阳光也无法穿透幽的黑暗，巨大的办公室变成了一个窖井，冷的风从地心处传出，伴随着电梯运行的轰隆声，吓跑了屋顶那些抱着坚果的松鼠。

“我说……反正你也没地方待着，要不要陪我下来喝杯酒？”

校长听到了门外慵懒的脚步声，片刻后办公室一楼的大门探出一张依稀可见美男子面貌的脸。守夜今天戴着宽沿的帽子，重新穿上了牛仔衬衣与修身的裤子，看起来和西部片里的牛仔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个前提是忽略了他肥胖的肚子与手里拎着的半瓶白兰地。

“好吧，反正我的酒柜也被带下去了。”校长说。

两随意地坐在一楼大厅里，举杯对饮。两三杯酒下肚，喝得醉醺醺的守夜忽然说，“那件事你应该向我代了吧？”

“什么事？”昂热的手一僵，弗拉梅尔很少这样正经过。

“关于陆离是你私生子这件事。”守夜语出惊。

“喂！你可别瞎说！你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吗？我可没有这种私生子！”昂热连忙纠正，本来他对老友的评价因为那张严肃的脸上升了不少，现在又跌落到谷底了。

“也就是说你真有私生子了？和谁的？是不是路明非？”守夜嬉皮笑脸的又问。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昂热无奈地扶额，他怎么尽认识一些不着调的？庞贝是一个，弗拉梅尔又是一个……

守夜咕咚咕咚灌了满满一大白兰地，有些可惜地挑眉：“陆离不是……路明非也不是……他们都不是，莫非是那个阿卡杜拉·阿斯？要不然你怎么会允许这几个学生进冰窖呢？”

“你怎么不怀疑夏弥或者零是我的私生呢？”昂热也开了一句玩笑，旋即正色道：“我开放冰窖的权限，当然是为了配合陆离。”

“那小子又要什么？打算杀掉哪龙王？”

“我不知道，但你对他应该了解，他是个懂分寸的，让我开启冰窖半权限的原因绝对不是无理取闹。”昂热稍稍停顿，“我猜是钓鱼。”

“钓鱼？”守夜拉长了音调，这应该和他在互联网上看到的那群空军佬，应该不是一个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