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涅克世袭于卡塞尔家族，历史悠久，连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言灵与极限；路山彦则是一个坚定的革命派，没有任何可以争取的余地；希尔伯特·让·昂热是个穷酸的小伙子，是你们给了他荣耀，他绝对不会背叛；贾迈勒、布伦丹……”

商依次说过秘党成员的名字，每一个分析都让弗里德里希·冯·隆胆颤心惊。

什么时候，龙类对他们了解这么多，而他们却一无所知？眼前这个商究竟是龙，还是比龙更可怕的？

“你呢？弗里德里希·冯·隆。”商最后终于念出了他的名字，“你的出身相比于梅涅克并不显赫，那些每一个都有拼搏至死的理由与仇恨。你是为了什么与我们敌对呢？家族的荣耀？混血种的责任心？还是更远阔的未来？”

弗里德里希·冯·隆开始恐惧，面对一个能把自己剥丝抽茧分析的敌，他没有办法不颤抖。

“当然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一种最实际——力量！”商冷冷地说，“宿命与荣誉虽然是你们的号，可这个过程的尽是力量。你们打赢了这场战争，无疑是攫取权利、瓜分土地，何况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而现在，你已经拥有力量了，不需要打赢这场战争。”

“我已经拥有力量了？”弗里德里希·冯·隆失神地舞动自己的双手。

“你已经回不去了，自从服下不老泉之后，你已经不属于混血种，他们不会相信你、接纳你，把你奉为兄弟。”商这时才笑了，“这就是你的命运，由我们为你选择好的命运。”

他丢下一块镜子，让弗里德里希·冯·隆看清了那张脸，与龙的界限正在模糊，转眼间变成铁青色的死侍。

“不！”弗里德里希·冯·隆愤怒地用拳锤碎镜子，镜面碎，裂纹如蛛网，只可惜镜子中的倒影没有丝毫的改变。

“你还有别的选择，完成我们的易，我可以再次赐予你不老泉，让你恢复成类。你拥有漫长的生命，无与伦比的力量，正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弗里德里希·冯·隆内心的某一处忽然坍塌，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丑陋，丑陋到想要对自己拔刀。

“什么易？”

“给秘党回一封电报，确认这次货物没有问题，印上龙血秘党的家徽，让那位尊贵的存在进卡塞尔庄园。”商说。

弗里德里希·冯·隆知道这个行为代表什么，要么他永远保持着这幅不能见的面目，要么出卖自己的兄弟换来力量与恢复正常。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只不过你那时是一个卑微的蝼蚁。而现在你掌握了权与力，还甘心像蝼蚁那样死去吗？”商淡淡地说。

……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从始至终陆离都对林凤隆保持着某种监控，来确认他有没有说谎。到最后得出了唯一的答案，虽然故事没有讲完，但后续的结果已经写了史书。

——弗里德里希·冯·隆从此死去，货物运进了卡塞尔庄园，除昂热意外狮心会全体战死，天空与风之王李雾月茧化。

“我说完了。”林凤隆非常平静，茶杯里面的水已经凉了，却一点都没有少。

“哦。”陆离点点，看起来没有多言的意思。

“你就不想问些什么？”

陆离摇摇，“我有些生气，但弗里德里希·冯·隆曾经也是一个有勇气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你在握住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后变成了林凤隆，我想用命运弄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林凤隆无声地笑笑。

“不过你躲了这么多年，也应该够了吧？”陆离站起身，“我身为一个旁观者，不想过多的发表见解，也没有这个资格。但我现在隶属于龙血秘党，对于党内曾经最臭名昭著的叛徒，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是的，我明白，我是个懦弱的，虽然不希望有这样一天，但可能就是宿命，逃也逃不掉。”林凤隆的声音带着洒脱和释然，“审判终将来到，我应该去看老朋友了。”

他大踏步地迈进阳光里，陆离就站在他的身后，屋内的茶已经失去了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