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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吞食回忆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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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能问出来任何事?”曲奕空反问道,“除了森林很危险、我们出不去、村民不是、还有它害了很多,全是废话。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我看你问得挺开心的。你都快把脑内录像带我脑子里了,全都是些虫巢恐怖片。”

“啧,你自己不也问的挺开心的?血教和古代吸血鬼和这边的事有关系吗?”

“满足好奇心。”

“我也是满足好奇心,但是满足以后呢?你别告诉我你真想当被圈养的种猪。”

宁永学指指她的耳垂,又指指自己的。“我不想,”他说,“理由你自己感受吧。”

“我看看......”曲奕空往山墙壁上一靠,手放在衣兜里仰面看着顶,悉心体会他的想法,“......单纯是因为很没劲?”

“在森林里不幸遇难都更有意思点。”宁永学承认,“有件事它不知道,也不理解,——我们不是意外遇险,是自己找死才进来的。”

她甩了下,表示不快:“你别总说这么难听啊!好吧,自己找死就自己找死吧。如果我们说想去森林,要求它给点报,你觉得那家伙会给吗?”

“我觉得它会好言相劝,叫我们不要去。”

“要是它知道我们俩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可能会出麻烦,可能会起冲突,但是一定有办法避免。”宁永学说,“你仔细想想,它是不是表现得特别友好,什么事都说的清楚明白,就怕我们听不懂?”

“这点确实。”曲奕空同意说,“是因为它想装得自己很友善吗?”

“不,我不觉得它在装,我觉得它本来就是这样。”

“本来就很友善?但它不是剥了一堆皮吗?”

“友善是为赋予的伦理判断,残忍和邪恶也一样。”宁永学说,“你还是在用类的方式看问题,曲同学。你不能因为它一边友善待一边说满窟的皮都是它剥的,就觉得它非常扭曲、非常邪恶,怀疑它在欺骗我们,——它只是个动物。”

“但它不是有高等智慧吗,宁老师?”

“那是古代的看法,古代觉得它有类的智慧,不代表我们也该跟着觉得。”宁永学告诉她,“你再想想它说了什么。”

“它要求我们给它提供新生儿。”曲奕空说着蹙起眉毛。

“能想到用途吗?”

“我不太想考虑这件事。”她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想考虑?”

刹那间她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接着那抹绪很快就在她话里表现出来。“你很烦啊!”曲奕空把眉毛拧成一团,“说了不想考虑,就是不想考虑!”

“我不是让你考虑孩子是怎么来的,白痴,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不是,你别打我!我是说伦理道德!”

但曲奕空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就隔着一步远的距离,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随时都能对他出手。她仰面盯着他,想了想。“我不想考虑这件事,是因为作为的道德拒绝我往这方面想?”她问。

“你能明白就好。”宁永学点点,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她立刻往前迈了一步。

“不,你别挨这么近。”

“不算近,”曲奕空笑了笑,“只是找个合适的出手距离而已。你继续讲,宁老师,曲同学会耐心倾听的。”

宁永学啧了一声。“你要改变一个认知,——它长着类的样子,用类的方式说话,效仿类的行为,使用类的工具,学习类的知识,甚至还记录了真实的历史,无论怎么看都是个类,但它不是。它为什么不是?”

“因为里面全是虫子?”

“我要笑吗?”

“我又没说冷笑话。”

“你平时希望得到什么,曲同学?”

“缓解心中的虚无感吧,”曲奕空说得很平静,“很多东西让我觉得自己算不上是活着,也找不到生存在世上的实际感受。现在和你待在一起就是因为总能找到些什么。说实话,我不觉得我们在找死,或者就算是找死也无所谓,只要能找到些意义就好,就算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意义也无所谓。”

“那它在寻找意义吗?”

“它......”她似乎明白了。

“它只是在繁衍和生存。”宁永学说,“事最初,它跟我们打招呼,邀请我们俩上船,有问必答,你觉得它很友善;然后它提到自己杀了所有和它意见不合的类,剥了皮,给它的幼体当容器,你又觉得它很邪恶。你再想想后来它了什么。”

曲奕空斟酌片刻。“它前一刻说给我们提供住所,海鱼很多,空气也很好,森林不会覆盖到这边,还告诫说森林很危险,我觉得它还挺好心;结果它后一秒就要我们俩给它繁衍后代,把养不起的扔给它处理,我又觉得它很邪恶,想要圈养我们俩,拿小孩当食物。”

“但它既不善良,也不邪恶,它根本不该用类的视角去看待。”宁永学说,“它跟我们打招呼,有问必答,不是因为它待友善,是因为一旦它和我们达成共生,我们俩就能给它提供更具多样的环境。这事对它的族群有好处,对吗?”

“所以后来它说剥了皮.......”

“既然这些没法和它达成共生,他们就对它的族群没好处。”

“那它给我们提供住所,帮我们远离威胁,保证我们的生存......”

“还是因为同样的理由。”宁永学说,“后来它要我们违背类的伦理道德给它提供小孩,不是因为它邪恶,也不是因为它想圈养我们,把我们当成家畜也根本谈不上。”

“还是因为对族群有好处?”曲奕空问。

“它觉得这事对我们的‘族群’有好处,对它的族群也有好处,所以它就这么提议了,很单纯,也很朴素,不是吗?蜘蛛有时候会吃自己的幼崽,有时候又会把自己给幼崽吃,难道这也能用母和奉献来解释吗?你用友善和邪恶定义它,觉得它既混又邪恶,但这些都是为的道德和为的解释,——它不需要这些解释就能存在,而且它也只是像它存在的方式那样存在。”

“这么说的话,们各有各的期望和想法,有生存以外的意义和追求,哪怕是最残忍的杀犯也有自己的善恶定义,有生存以外的欲望。但它,它除了生存什么都没有。”

“你能明白这点就好。”

“那你为什么明白?”曲奕空忽然提问,视线迎上他的目光,“这和民俗考古没关系吧?”

宁永学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看向窟里的石和泥泞。“我自己查的。”

“所以你曾经怀疑自己像它一样。”

“你现在知道了。”

“你倒是比我的病症更进一步。”曲奕空伸手碰在他上,把他偏过去的脑袋推回来,把他的视线也推回来,“那你又为什么想从虫巢一样的东西变成了?”

“用比较诗意的话说,我本来也只是像它一样生存着。它在矿道,我在类的社会,从童年到初中,过程本来都很顺利。可是小时候我一直待在诺沃契尔卡斯克的乡村,后来一步走到海场,环境实在差得太多,中间就出了不少事。坏处是我适应环境的方式出了错,好处是我发现自己和别共同经历的回忆非常甜美,就像盛开的花束一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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