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喘——气！”

宁永学把她放下来，看到她扶腰靠在漆黑的树皮上，自己也靠着树坐下来。身后的树感觉也很湿，靠在上面像是靠着浸了温水的被子。

他看了眼四周，发现自己下面是长在地表的茂密树根，几乎能容得下他躺在上面，其它树木的根须也一样。地面淤积着泥水，几乎没法看到地面本身，很难想象什么会架设在这里。

过了一阵，宁永学总算匀了气。“方向还记得吗？”

曲奕空往左后方一指。“跟是跟丢了，”她说，“不过那边应该是另一个藏身地。”

他把往后仰，忍住喉咙的刺痛。他是真的没做过梦，除非曲奕空那次也能算，正常来说，在梦里狂奔会这么难受吗？

“她肯定有不止一个藏身地，可能都不止三个。”

“你表妹是兔子吗？”

宁永学努力从地上撑起身子，和她互相扶着往前走。他边咳嗽，边扫视树林。“她确实是属兔子的，”他大吸气，“俗话说狡兔三窟，但她还要更......”

他看到了。

两棵巨树相互挤挨着，中间有一大片缝隙，正常来说们都会绕路，但从缝隙进去能看到一大片被剥了树皮的树。强健的年环绕四周，围出了一个兔子一样的通道，从凿开的树一直通往地下，几乎是个完美的秘密。

完美到完全符合小孩子的漫绪。

宁永学伸手按在巍然不动的树上，手指划过表面的刻痕，刻痕本身似乎也没几年，可能就是表妹弄的。不是陪伴她的某弄的，就是她利用影子弄的。

她在森林里弄出这藏身处，究竟是为了逃避什么呢？

然后他在树旁俯身，以露在外的树根做踏点往下张望。

“有点高。”宁永学说，“我们有照明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