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到自身的本源。

会议室中，大部分的脸色都不好看。

在易爽宣布德华是叛徒、是引发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时，还有不少高层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易爽在危言耸听，差点因此产生剧烈的矛盾。

若不是月涌市现任的市长出面，况还要更加糟糕。

甚至，直到刚才，还有认为德华是无辜的。

其中有很多，是德华的部下，或是直接由他提拔上来的成员。

而此刻，在见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后，他们的内心像是有一部分就此崩塌，还有直接失声痛哭。

“德华大，怎么……会这样？”

易爽对他们的反应无动于衷，而是眯着眼，看着那团模糊不清的虚影。

摄像无法将其影像准确记录下来，只能呈现出大概的廓。

易爽不难猜出，这便是报分析员中，另一个极高神能级的节点。

‘他究竟会是谁呢？’

她迅速把这种疑问抛之脑后，问道：“神能级的转移，进行到哪一步了？”

通讯频道里的声音充满疲惫：“报告部长，已经接近90%了。”

“血月的特，快被那棵血之树完全接纳。”

那的工作员略带遗憾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

“易部长，污染已经扩散到了报分析部门，我大概……无法再向您汇报信息了。”

易爽心中一沉，吸一气，努力不让话语带上颤音，沉声问道：“你……有什么遗言吗？”

工作员沉默后问道：“部长，我们……会赢的吧？”

易爽认真且严肃的说道：“会赢的！”

“我们一定会赢的。”

“……”

易爽等待着回应，可通讯频道那，却不再传来任何声音。

她在心底叹了气，再度抬起时，双目灼灼：“能量炮准备就绪了吗？”

另一个频道的回道：“正在待命！”

易爽知道，现在未必是最合适的进攻时机，但倘若再拖下去，每过一秒，都会有不知道多少行动员和居民要死去。

而且放任血巨树继续生长下去，没知道，它会演变成什么样。

“所有能听到这则消息的超凡者、武装员，请在一分钟后，一起对那棵血巨树，发起远程攻击！”

这话语，直接通过广播，传递到月涌市的每一个角落。

“解锁最高能量权限，开始倒计时。”

易爽的声音，像是疾风骤雨般响起，透露出铁血般的气质。

“六十。”

“五十九。”

“……”

月涌市中的超凡者们，不论是隶属于警卫司的，还是游兵散勇，只要是还有理留存的，纷纷抬起，看向那血色月光下的血巨树。

那种让凝视它的特在发挥作用，但短时间内，还是可以克制的。

能量炮的方向在调转，将所能调用的能量全部汇集。

“三……二……”

“一！”

轰！！！

三道无比粗壮的能量光柱，从不同的方向发，带着夸张的威势和温度，仿佛连空气都被燃烧。

在血色的夜空中，划开明亮且出璀璨的轨迹。

宛如三颗陨石，坠落在血巨树之上。

同时，来自地面上，传来们的怒吼声。

“拼了！”

“你这怪物！去死吧！”

“啊啊啊！吃我一招！”

们用吼声压住心中的恐惧，施展出各种手段，有的是剑气、有的空气炮、还有的是腐蚀的毒。

还有连成一片的火舌涌和枪响，武装员发小型的榴弹。

一瞬间，整个月涌市亮如白昼。

仿佛连血色月光都暂时被驱逐。

******

现在的安乐，处在一种很玄妙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状态。

一方面，他响应了丽莎的呼唤，以【回响之影】的姿态存在于现实，甚至还在和德华进行对抗。

可另一方面，他又好像尚未从那个迷离的、梦幻的梦中梦摆脱。

意识偶尔会有些迷茫。

看着眼前的景象，也很难产生实感，就好像……自己是一个旁观者，冷漠的注视着所发生的一切。

至于保护丽莎，与这丑陋的血战斗，只是出于一种本能？

就好像老板守护自己财产那样的本能？

但这时，突然亮起来的夜空，却是吸引了安乐的注意力。

庞大的能量光柱降落，引得整棵血巨树都痛得颤抖起来，大片大片被命中的区域，被直接汽化，留下焦黑的伤。

还有地面上发的声响，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安乐仍是能听到。

而且，就在血巨树不远处的夜空。

一架直升机向它倾泻了所有的子弹。

随后奋不顾身的向它撞来，发出最后一团火光，将夜空照亮了短短一瞬。

这些攻击，看似微弱，其中蕴含的勇气，却是让安乐都微微动容。

他忽然想到：‘是啊，这就是类。’

‘即便弱小，即便随手就可以杀死，但总有些东西，即便杀死他们，也不会消亡。’

‘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安乐闭上双眼，他重新见到那三血色的圆月。

这是梦中梦里，它们的核心所在。

在汲取了月涌市们的神后，它们变得有些膨胀、臃肿，像是吸饱了血的蚊子。

在月光下，出现的身影，既不是平时的安乐，也不是十六岁时的他，而是……身披黑袍的神父。

安乐身躯升起，向血月靠近——既然是梦中梦，自然无需遵循现实中的规则。

他张开双臂，露出微笑，与血月拥抱。

******

而在各式攻击的狂轰滥炸后。

在们充满希冀的视线中，血巨树轰然倒塌，在血的崩坏中，变为只有五层楼的高度。

虽然仍然高大，但和方才几乎要接近血月的高度没得比。

而且，大大小小的伤，出现在其体表。

它气息衰弱，几近于无。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始欣喜，那团衰弱的血，再次开始生长。

一张巨大的脸扭曲着浮现。

德华的面容扭曲，发出非般的吼叫：“你们怎么敢？”

“怎么敢？”

在愤怒过后，他又狰狞的笑道：“为什么，你们都不理解我？”

“为什么……还要徒劳的挣扎，不愿意就这样安稳的死去呢？”

“既然如此，我就赐予你们更痛苦的死亡吧！”

在德华话音未落，高楼状的血，便不再向上生长，而是向四面八方扩张。

就像是在梦境中曾经发生过的那样，如同一张毯，吞没所遇到、所接触的一切。

而且这次，更加迅猛、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