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云昱宽大的衣袖，凑近他耳边说道：“你应该提前告知我一声，我昨晚就早点睡，晚上我还意外地梦到了麟霜，问到一个关键问题时，我却醒了。”

他一听，神色微变，目视前方的目光转落在了我脸上继而问我：“你又无意间进了妖族的心境？她教你什么？应对魔刀吗？”

我有些尴尬地抿抿嘴，想到麟霜对暮雪的感，我真是无从开。

思量一会儿，我只是硬着皮回道：“我问了很多——要是我还能睡半炷香，说不定就知道最要紧的问题答案了。”

“所以你费力闯妖族心境，只是去见一见你想见的麟霜？”云昱有些无奈。

云昱曾问过玄尹关于“心境”一事，得知那是修行极高后自身意识所演化出来的栖身之地，一般来说只有自身可通过冥想或梦境进。

要是旁闯，向来费力而且不讨好，因为那是对方完全主宰的境界。

若是在心境中遇难，现实中的自己也会昏死。

我见云昱转不再看我，赶紧又凑近他的耳边，急忙解释：“我还知道了，你们中的后半句预言。可我想不明白，这和你今要我与你一起早朝有什么联系？”

云昱忽然伸出手，我以为他是想让我离他远点，见状就赶紧退回一边。

谁知他伸手将我拉到他身侧坐着，虽未侧但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到朝堂，你只管扶着我，他们要对你有什么指点，不必理会。”

“可是……”我还想说些这样做的弊端，但云昱却余光严肃地瞥向我，再次重申了之前的话：“吾的玲珑石，相伴我左右，何来不妥？”

还未说完，他便握住了我的左手，我只觉自己手指微颤，不知是担心他这么执拗会造成糟糕的后果还是心里有什么其他缘由产生的悸动。

没过多久，我便随着云昱进了云锦宫的正殿，也是世中的朝堂。

我无心去赞叹观察殿内的庄严宏伟，只觉红木八方伫立。

还不等云昱拉我出现在台阶下的官员面前，宫就率先喊出一声通报，百官便齐刷刷地向上方无的王座进行跪拜。

也是此时，云昱忽而松开我的手，他将右手手心朝上伸给我在与我胸前差不多的高度持平，我这才明白他在步辇上说的“你只管扶着我”是什么用意。

“这，不合礼。”我脱而出。

我记得这个礼节，这是表示对方与自己平等，甚至比自己更为重要需要更谨慎对待的意思。

我见在云昱双眼中自己的影子在烛火下摇曳，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不苟言笑地说道：“吾认为合礼。”

我听他这么说，不自主地抓了抓自己的掌心，既然都这么抬举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回到了在泠雪殿时的尊崇呵护，于是释怀地将自己的左手搭上了他的掌心。

他的掌心温暖依旧，稳稳地托住了我小小的手掌。

“不要担心。”他低声说完，便领着我出现在了云龙国至高无上的王座前。

身后曾经只隶属一的王座前，今却站立着两个身影。

我看着台下并未抬的黑压压一片，吸了一气，心里安慰道：就当自己现在在元玉山，只是出现在了所有师侄面前。

“众卿平身。”

云昱低沉又饱含威严的声音回在殿内，台下黑压压的沉静顿时有了回应，也就是在他们叩谢后，众抬看见我的那一刻，无不失色。

纵使朝堂纪律严明，也难以抵挡众臣此时所见异状——王上身边竟然站着一位，与王上有着同样金目的红耳妖！

我见稍微靠后的臣子们不禁余光四顾，有些甚至面面相觑，但始终也是什么都不敢说。

但最前排的朝中众臣就没有那么含蓄，或许是因为他们资历官衔够高？我心下有些纳闷，这朝堂上前后排差距竟有如此差别？

站在高位上的我都清楚可见，前面二排臣子中不乏年长者正小声换意见；其中有一位年迈的长者，自接耳的队伍中退出，直接进了过道的进谏位置。

我看着这位年迈的长者，只觉得十分眼熟，听其开便想起来了他是谁。

奎相双手颤抖地拄着拐杖，面朝云昱和我异于常的妖族，本该向云昱作揖的奎相却最终只是弯腰向前，可以见得奎相对于我的到来颇为愤懑。

且听奎相刻意压制心中的不满，对身边的云昱词严义正道：“启禀王上，不知王上今此意为何？早朝推迟到辰时倒也罢了，为何王上会将妖带我国朝堂！”

此话一出，倒让前排窃窃私语的都沉静下来，奎相如此备受尊敬拥护，倒让我另眼相待。

这令我想起了未陪伴自己几年便离开的师父，师父在面对玄尹以及玄琰东陵时，三对师父尊崇谦卑的神态，与我现在所见如出一辙。

我站在这儿只觉为难，别说眼前文武百官不解云昱此举，我更加迷惑云昱为何要将自己带到这里来。

面对他们的愕然、惊慌、无措、一言不发，哪怕他们都低着面向我和云昱，我也是感觉到一片压力压在肩上，甚至都不敢去看自己身旁的云昱。

朝臣都缄默地垂，似乎已准备好洗耳恭听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我下意识地动了动搭在云昱掌心的左手，他也在此时开，回应了奎相的质问：“诸位不必惊讶，吾身边你们认为的妖族，实际上是云龙国历来王权象征，玲珑石。”

云昱此话一出，更让台下众臣难以信服，可他们都在竭力克制自己与身边流的想法。

不如我预料之中的哗然，朝堂上的一片镇静，反让我更加不知所措。

我只能心怀忐忑的，像自己做错事般，听着奎相愤慨发言：“王上怕不是被妖族迷惑，老臣曾警告王上，祸不妄至，福不徒来，言可畏；然王上对老臣言此妖乃王上私事。私事，既然王上言为私事，就更不应当将其带朝堂之上！云龙国朝堂，岂是妖族能玷污。”

这般慷慨陈词，不由让靠前的一众老臣纷纷出列，加奎相的谏言队列：

“启禀王上，奎相言之有理，妖族万万不可轻信，幽州就是前车之鉴哪！”

“启禀王上，此妖同有金目，这，这与预言更是有所冲突。金目者为天下主，朝堂之外本就有流言四起，此刻王宫内又传出金目妖族，这可如何教民心安稳？”

“启禀王上，王上既言此妖为我国王权象征玲珑石，烦请王上给予我等愚臣一个缘由，恕臣蠢钝，目前无法相信此妖乃玲珑石。”

“启禀王上……”

我见台下这般形，不禁向将手从云昱手上缩回。

可我被云昱发现了这胆怯的小动作，他立刻蜷曲手指，抓住了我的手掌，并用余光温柔地示意我不必担忧。

我稍微瞄看云昱，却见他丝毫不惧这些你一言我一语的流谏言。

没准让我有些慌的场面，云昱早已身经百战，也许现在的自己更像是一开始登基朝堂的云昱。

我不禁想到了，与云昱第一次见面：泠雪殿殿门再次打开，一脸茫然无措狼狈疲敝的九岁孩子贸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当时那个面露彷徨对未来忧虑的孩童，现在已是独当一面无惧风雨的王了。

在没有自己的祝心佑护下，云昱即位十余年来，也让云龙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