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兄弟，苏峥是不是还说什么了？”

“没有。”马胜利张了张嘴，最后吐出两个字。

颜丙涛赶紧给马胜利酒杯添酒，饱含道：“胜利兄弟，我是什么样的你是知道的。远的不说，就说你负责的卫生巾工厂，大哥从来都是举着双手支持你的，你嫂子好几次都跟我说，要不是胜利兄弟一开始的帮助，我们家商店也不能有今天这种局面。”

“我跟你嫂子从来没把你当外看，你也不能把大哥当成外对待，有啥话你可一定要跟大哥说啊！”

马胜利微低着，似乎在纠结什么。

颜丙涛目不转睛看着马胜利，静静等待马胜利开。

“唉……”

马胜利抬看着颜丙涛，“其实也没什么，二哥说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如果能抓住或许还有跟别打擂台的资本，如果错过了，他自己都保证不了以后生意能做到什么地步。我说句不该说的，二哥自己都保证不了自己能好过，怎么能保证你的收益？”

“不能吧？”颜丙涛诧异看着马胜利，“不管是卫生斤还是服装厂，苏峥都已经领先别了，只要不出错，哪有被超越的可能呢？”

“铁饭碗都能打，有什么不可能的？”马胜利轻哼一声，“二哥说了，如果是普通工辞工出来做生意用不着害怕，就害怕有些机关单位部门上班的出来做生意，这些认识的多，随便找点关系都不是一般能挡得住的。”

颜丙涛不吭声了，他在企业上班，更清楚机关单位的重要。很多时候企业都要看机关单位的态度做事，真要跟苏峥说的一样，机关单位的出来做生意……

危机感瞬间笼罩全身！

“胜利兄弟，以苏峥的聪明程度，既然想到这一层了，肯定想到应对之策了吧？”颜丙涛小心试探。

“没有。”

马胜利果断摇，“二哥跟我一样都是普通工家庭出身，祖上三代扒净也找不出一个当官的亲戚，真要遇到这种况只能硬着皮扛。”

颜丙涛脸上闪过失望，只能暗暗叹气。

“不过二哥也说了，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只要咱们能赶在别抢饭吃之前把自身实力壮大，即便是遇到这种况也有硬抗的实力。”

“什么意思？”颜丙涛愣了一下，连忙追问。

马胜利撇了撇嘴，“字面意思呗，抓紧时间扩大生产规模。”

颜丙涛恍然松了一气，“那就扩大规模呀，现在生意这么好，拿赚到的钱去扩大规模不就行了嘛。”

“你说得简单！”

马胜利讥笑一声，“颜大哥你是在办公室上班的，有些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被马胜利教训，颜丙涛脸色有些挂不住，却又不好表现出气愤，只能耐着子问道：“那你说说难在哪里？”

马胜利端起酒杯仰脖喝完，掰着手指说道：“首先是生产设备吧！新设备那么贵，得卖多少衣服才能赚出来一套设备？其次是厂房工吧？厂房不够大，设备往哪放？工怎么活？这些事加在一起需要多少钱你算过吗？”

颜丙涛腹诽，我又不是老板，我算这些嘛？

腹诽归腹诽，好奇却是更重：“那苏峥打算怎么做？”

“二哥说鹏城那边大力招商建厂，地皮和工的问题比较好解决，主要就是设备问题。新设备倒也不是买不起，关键是买不了那么多设备，少量设备根本提升不了多少生产量，如果有合适的二手设备就好办了。”马胜利唏嘘叹道。

二手设备？

颜丙涛下意识地摇：“家要是有设备自己就生产了，哪有往外卖的道理啊。”

“谁说没有？”

马胜利梗着脖子，一副抬杠模样，“效益不好的国企就算有设备又能如何？他们要是能生产出热卖的产品，就不至于看着自家工往外跑了。”

颜丙涛悻悻笑道：“家自己设计不出来，还不能模仿吗？”

“模仿？”马胜利冷笑一声，“健美裤模仿的少吗？还不是被二哥打下去了？”

颜丙涛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才还在唏嘘感叹的马胜利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笃定了？盯着马胜利，快速回想刚才他说的话，颜丙涛隐约有了猜测。

“胜利，你跟我说实话，苏峥到底想怎么做？是不是需要我帮忙？”

……

“二哥，颜丙涛答应帮忙了。”

“好，我知道了。”

“二哥，我可能没演好，被他看出来了。”

“没事，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关键。”苏峥笑着回了一句。

辞工的多了，小商小贩也就多了，并不是所有商贩都能第一时间把手的货卖光，哪怕只是少量库存的滞销，这么多商贩加在一起也不是一个小数字，这对生产者来讲，就是直接的销量提升。

新产品的热销和健美裤销量的提升让服装厂变得异常忙碌，即便是增加了工数量，依旧有些不够用。工不够用，设备同样分配不开。增加工倒是简单，可宿舍也不够用。

一句话说白，厂区太小了。

大哥打电话时给的建议是先搞一块地皮备用，哪怕现在不建厂房，先把工宿舍建起来都行。只要有住的地方，就能大量招工，工流活，机器不停歇总能把产量提升上来。

建议确实不错，但在苏峥看来，这样做只会露自己实力不足。

与其这样，还不如花点心思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搞一批二手生产设备，毕竟不是所有服装厂都在仿制自家的产品，也不是所有服装厂都能维持生活。只要遇到一个问题严重的厂子，就有可能搞到二手设备。

关键是自己不能派挨家挨户询问家企业是不是快要撑不住了，有没有变卖家底的打算。谁都要脸皮，真要这样做，即便是真得遇到况不妙的厂家，家不但不一定承认，甚至有可能将登门的撵出去。

所以苏峥想到了颜丙涛。

沪市棉纺厂是国内排名前几的大型企业，跟它合作的服装厂多不胜数，颜丙涛身为办公室主任，想要拿到客户资料易如反掌，哪怕是这些客户中间没有濒临倒闭的，颜丙涛还认识其他棉纺厂的。

苏峥清晰记得颜丙涛说过沪市棉纺厂以前搞过传帮带，帮助其他棉纺厂提高工艺水准，有这一层关系在，通过兄弟单位的关系就能得到更多信息，找到合适目标的可能也就增加了。

颜丙涛既然答应了，自己就能轻松一些，有关系总比没有强，退一万步来讲，颜丙涛这边如果没有结果，自己还能通过别的方式解决问题，找他帮忙无非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要少花钱而已。

随之想到另外一件事，又是问道：“对了，我让你联系刘卫东，你联系了没有？”

“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打过电话，约了明天中午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