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沦落
,相逢何必曾相识!洛岩兄,初听你的名字我就觉得奇怪,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怎么会取‘
怨遥夜,竟夕起相思’中的‘竟起’二字,还号‘夕客’,想不到你居然就是当年因为‘甘为命
手中棋,斗
走狗经国事。饿殍寒骨积于道,试问大明能几世?’一诗,引起轩然大波的‘剑州第一笔’!我当时虽身在千里之外的京师,但这件事轰动一时,我也听别
谈论过。很多
都认为这肯定是构陷,明摆着的栽赃嫁祸。官府的官吏又不是傻子,若非那些狗官和那个陷害你的歹
相互勾结,这
命关天的大事,又涉及大不敬之罪,官府怎会不经调查取证就屈打成招呢?唉,普天之下莫不是如此啊,
佞专权,恶贼当道,贼做官,官做贼,官法滥,刑法重,
吃
,呜呼哀哉!洛岩兄,不瞒你说,在下卢有心,原本是京师的一名画师,也是
受恶官
吏所害,才落得今
这般家
亡的田地……”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
。有心,好名字啊!见你比我小几岁,我姑且叫你一声‘卢弟’吧。那卢弟你又是何故从京师沦落于此的啊?”孙竟起对卢有心的遭遇很好奇,他们都是惨遭不幸的可怜
,想要在冷漠的尘世间寻得一个同病相怜的依靠。
推杯换盏之际,不论是卢有心的书生意气,还是孙竟起的侠肝义胆,两
你一碗我一碗,谁也没有推杯,把受尽的风霜苦楚都融进酒里,喝进肚里。
卢有心端起酒碗和孙竟起共饮,喝下了一大
酒,待几分醉意涌上心
,卢有心也已经认定眼前这位名叫孙竟起的侠客,与他乃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磨难的知己。士为知己者死,大家现在都是被官府捉拿的逃犯,也无所谓谁去报官领赏。
酒后吐真言,孙竟起如此坦诚相待,卢有心索
将与孙竟起遇见之前的一番苦痛经历一一细说与孙竟起。卢有心说得声泪俱下,他流出来的不是泪,而是心尖上的血。
孙竟起听完卢有心的血泪史,紧锁眉
,一个“川”字刻在他的眉心,朝桌上猛地一拍,酒碗里盛满的酒洒了一桌子:“卢弟,怪不得你我一见如故,原来你我都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血海
仇啊!卢弟你知道为什么我后来要选择做一名锄强扶弱的侠客吗?我就是想替天行道,惩
除恶,把那些恶
贼统统杀掉,还这世间本该有的真善美。侠客不怕死,怕死事不成。这几年我云游四海,去过氐羌之夷、北海之滨、泰山之巅,我在各地游历的过程中,杀了一些戕害良善的恶霸歹
。卢弟,今
你我有缘,反正我早已经是官府通缉的在逃死囚,也不怕再多背负一条
命。况且那龙州宁武司王玺,乃是一个
菅
命、背信弃义、兔死狗烹的无耻之徒!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卢弟你文文弱弱,又无武艺傍身,若是卢弟你要为你爹报仇雪恨,我孙竟起定当全力助你取那王玺狗命!”
孙竟起的慷慨仗义,让卢有心动容不已。卢有心暗暗思忖,若是孙竟起能够替他去刺杀王玺,那自然是最好的。但王玺平
要么是在佥事衙门,要么就是在土司府里,很少去其他地方。许多需要外出的事宜,他都分别
办给他几个儿子。佥事衙门里衙役众多,王土司府里家丁也不少。最令
疼的是王玺的三子王济武艺高强,放眼整个龙州除了薛忠义的儿子薛兆乾能和他一决高下之外,难逢能与之抗衡的对手。虽说孙竟起是一名行走江湖的侠客,他毕竟是半路出家,和从小
研武艺的王济根本无法比拟。要让孙竟起去行刺王玺,无异于螳臂挡车,以卵击石。若是孙竟起贸然去行刺王玺,不但杀不了王玺,更是等于让孙竟起去白白送死。杀父之仇不得不报,可要让孙竟起这样一个对他解囊相助的恩
,为了替他报仇而去送死,卢有心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卢有心在微醺中百感
集,还是保持了一分清醒的理智,双手抱拳举过
顶,给孙竟起
鞠了一躬,目光坚毅而动容,凝望着孙竟起的眼睛,说道:“洛岩兄,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你的恩
有心没齿难忘……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得不报,但我不想让你单枪匹马地去无辜送死。王玺手下的衙役、家丁无数,其三子王济更是武艺高强,声名远扬。要杀王玺难于上青天,哪怕你趁夜潜进王土司府,也不一定能杀得了他,更何况全身而退。洛岩兄,我打心底不想看你为了我的事去白白送死。洛岩兄,你是一个真正的侠客,除了有心之外,会有更多的
需要你行侠仗义,
世间需要你这样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你得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继续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为更多受苦受难的
撑起一片天。有心恳请你,不要为有心去冒这个险。等到以后时机成熟,有心自会靠一己之力替父报仇!”
听了卢有心的话,孙竟起愤怒地捏紧拳
,捏得骨骼咯咯作响。看得出来,孙竟起是对他无法替卢有心报仇的
自责。他长叹一
气,咬牙切齿地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王玺欺
太甚,作恶多端,还私建皇宫,妄自想割据称帝,他在这世上多活一天,就会有更多像卢弟你这样无辜的平
百姓,遭到他的毒手……”
话还没讲完,孙竟起忽而恍然大悟,眼里闪出一道灵光,激动地对卢有心说:“卢弟,我知道用什么办法替你报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