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计策。王家世代信佛,不如我们索
将‘龙宫’改建成佛寺,以报皇恩,祝延圣寿,以表丹诚。我们现在须得赶紧四处招募匠
、徭役夜以继
地赶塑各式佛像,待钦差袁正从京城慢悠悠地一路游山玩水来到龙州宁武司蟠龙坝,佛寺必将初具规模。这个袁正我倒是有点印象,是个色欲熏心、贪得无厌之徒,到时候王土司大
您再用黄金和美
笼络他,买通他。等到袁正回京后,他若是向皇帝禀明您是被
诬告,王土司大
您历来忠君
国,绝非私建皇宫,实则是在修建报答皇恩的佛寺。届时,哪怕是皇帝再有疑心,他也不可能对您痛下杀手。试问哪一个皇帝,会下旨诛杀一位散尽千金、只为修建一座佛寺以报答皇恩的忠臣呢?传出去的话,别
也会说皇帝忠
不辨、昏庸
戾,枉杀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难逃悠悠众
。防民之
,甚于防川,皇帝必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再
究此事。属下认为将‘龙宫’改建成佛寺,不失为当下唯一的良策。王土司大
,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徐公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一下子让原本混沌不堪的王玺,忽然间打开了一扇通往柳暗花明的生门。王玺的眼睛霎时明亮起来,连声说好:“好、好、好,徐公此计甚妙!事到如今,我们别无他路可走,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将‘龙宫’改建成佛寺,如此偷天换
之法,也许可以救我王家上下于水
火热之中。先父本就笃信佛法,他尚在
世时就常常以佛心教导我。佛法慈悲,其五戒十善,可以辅行王化,可以祝延圣寿。我王氏子孙一定要倾尽全力将这座佛寺修好,待佛寺修好后还要天天亲自烧香跪拜,为皇上诵经祈祷、祝延圣寿、报答皇恩,为龙州百姓祈福、祈愿龙州风调雨顺、感恩龙州百姓对王氏一族的支持拥戴。这样一来,一方面可忏悔我当初对皇上、张太后和朝廷的误解,另一方面也算是为我王氏一族积德行善,可保我王氏后
继续承蒙圣恩,承蒙龙州百姓的
戴,千秋万代,生生不息。”
救了卢有心却害了整个王家,若是不救卢有心又实在做不到。内心一直活在苦痛挣扎的辛夷,作为王家的
儿此时在王家上下生死存亡之际,极其想为王家做点什么,以缓解她
的内疚和自责。对于徐公的提议,辛夷也认为这是唯一能解救王家的办法,但她还是有不少顾虑:“徐公的办法倒是可行,可‘龙宫’上下雕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条飞龙,筑有金水桥,砌有八字墙,天花藻井的规格也极高,这和佛寺迥然不同,犯了皇室的僭越大忌,到时候如何说得通呢?”
对于辛夷的担心,徐公细细道来:“王土司大
修的到底是皇宫还是佛寺,说不说得通,全仰仗钦差袁正的意思。只要袁正认为王土司大
修的是佛寺,那么再不像佛寺也是佛寺。当然了,我们还是得尽力修得像佛寺,作假也须假得认真才行,不然袁正到时候不好
差。辛夷小姐,你有所不知,这次皇帝派来彻查的钦差袁正,乃是都察院十三道监察御史之一。监察御史品级不高,就是一个正七品芝麻官,但出外巡视时权力却很大。都察院十三道监察御史有一百一十
之多,想要在这么多同级竞争者里出
地,难于上青天。这么多年以来,都察院无形中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想往上爬就要舍得给上级官员送礼,用白花花的银子换沉甸甸的帽子。袁正这个
我听说过,袁正当年本是一名从七品中书舍
,就是靠给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刘正廉送了三百两雪花银,这才送出一个正七品的监察御史来。辛夷小姐,你试想一下,袁正既然已经花了三百两银子送礼,为尽快拿回这笔数目不小的礼钱,他会不会选择通过收受贿赂,来挽回这三百两的损失呢?”
辛夷若有所思地点点
。
徐公接着说道:“
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像袁正这样的
,既然一开始就选择通过行贿从中书舍
这样地位低下的清水官职,跳到都察院这样的油水衙门来,必然不会甘心于一个正七品官职,必定会充分利用这次皇帝派他来当钦差查案的机会,好好大捞一笔,以便
后有机会再通过行贿的手段继续往上爬。一听到此次皇帝派来的钦差是袁正,我宽心不少,这表示王家这次或许还有救。”
“原来如此。”本该庆幸的王玺显得十分低落,喃喃地说,“堂堂正正做
,清清白白为官,这原本是我一生追求并恪守的信念。没想到这一次,我王玺竟要沦落到靠给这个无耻之徒行贿来挽救我一家
的
命,真是可悲可叹啊!”
每个
在面对强悍的宿命时,都是那么微不足道,再努力也只是蜉蝣撼树,最终只能随着宿命浮浮沉沉,随波逐流。终于,面对那些你曾厌恶的
和事,你只能活成当初你厌恶的样子。
王焕思考着一个问题:“父亲大
,如果真的要将‘龙宫’改建成佛寺,那寺名叫什么好呢?”
王玺想了想,意味
长地对众
说:“我们王家世受皇恩,世袭其职,世领其土,世理其政。既然我要忏悔罪过,那么就应该时时不忘报答皇恩,尽心尽力辅行王化,世代朝夕祝延圣寿。不如就叫‘报恩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