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恐惧，也是他最后的坚强。

这路似远似近，似遥不可及又似近在咫尺，段春春眼中那张皱，毫无生气的脸，渐渐变得更加清晰。

咫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了一臂。

段春春双手微颤，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缓缓揭开了老婆子那张褐黄而又皱的假脸皮。假脸皮之下，是一张如玉的脸，虽然已经年轻不再，但五官依然明艳，赞一句美，是断然不会有出声反驳的。

为了自己，她脱离师门，引来一身骂名。跟着自己这样的粗，如同过街老鼠需要藏匿身影。一张美丽的脸，换做了老婆子模样，美丽容颜，再无得见。

自己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意呢？这样坚强美丽的子，自己如何不呢？相伴十几年，自己早已不能没有她，离不开她，可是她，却再无了呼吸.......

段春春伸出手，将妙音娘子的手腕轻轻拉住，将她环怀中。声音喑哑道：“以前不敢直面你的意，怕让你陷危险之中。可是，你随我生路一程，已是危险重重，命悬刀峰。怕你危险，却一直让你陷在危险之中，这想法，不过是我一厢愿罢了。是我的错，以至于你连死去，我都无法伴你身旁。今后，我不会再那般固执，忽略你的心意......”他将妙音娘子面上发拢整，怜的擦掉她唇上的血迹，轻拂着她的脸温柔笑着。“妙音，今我娶你为妻。”

他抱着妙音娘子，任腹部流血潺潺，对着天地而拜。

“一拜天地。”

“二拜大哥。”

“夫妻......”他望着妙音娘子的脸，眼泪夺眶而出。“对拜.......”

礼成，他将她拥得很紧。“我妻妙音，为夫势必拿下刀客，祭你亡灵。”

“待我完成大哥所托，再去寻一处你一贯喜欢的青山绿水好地方，你我二合葬。”

“你定会喜欢的，妙音......”

......

黑暗之中，马如珠摸了摸无的床铺，心满意足的躺了下去。“嘿，竟是无主之房，我这运气简直不要太好。”

但是，她手一展，摸到了被子里的温度。

屋里有。

马如珠将手握在了刀柄之上，闭上了双眼假寐。

片刻之后，梁上一个穿着悲鸿派弟子服的身影落地无声的跳了下来。他来到马如珠床边，借着月光将马如珠那张圆溜溜的脸一望，嫌弃的挑高嘴角。

“这等货色，白送小爷我都看不上。”

马如珠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她想，待会打起来她是不会手下留了。

那脚步声几乎不可闻，若不是他说话，马如珠无法判断此身在何处。此轻功不错，不过，虽然不错，但还是赶不上自己的。

那将马如珠上下看了个遍，觉得没什么意思，脆坐在桌子旁，挑着眉想自己的心事。

他在想，这胖一身华贵，白里睡在垛上，夜里倒是不管不顾的男子房间。而且，张明还给她送去了吃食，可是对于这胖的身份，他却是没个绪的。

张明那，向来是个闷葫芦子，一棍子下去都砸不出一个响。去问张明，那定然是没可能得到答案的。

如此，自己是直接杀了床上这胖？还是任她睡去，一大早等着其他弟子进房来看自己笑话？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悲鸿派备受器重的室弟子，岂能玷污了自己这琅玉般的形象？

很明显，这两个选项放在一起根本没得选。杀她！才是正答。

那在这边做着打算，马如珠也陷了思索之中。她想，这弟子一便分得一间房，像张明那等别的弟子却都是两三一间。她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弟子不寻常，最起码也是什么大弟子之类的角色。

门派大弟子的话，她能不能打得过？

这可正是夜静吃饱了不是睡觉，就是找讨教几招的好时候啊。就算一个不小心，手上没个分寸失手将杀了都无知晓的好时候啊......

马如珠突然觉得热血沸腾，她打算为之一试。看看自己是江湖上的什么级别，被杀还是杀，她都非常好奇。

因此，她将一转，视线直直望向那。

“你打算啥时候上？”

窗户是打开着的，月华朦胧笼罩在桌旁那的身上，那衣衫拢得随，衣带松垮好像随时都会散开一样。此等景象，竟是显得坐着的那雅痞不凡，容颜妖冶。

马如珠心跳微滞，一时间还以为是什么夜里夺心魄的妖坐在自己面前，正盘算着何时发动攻击。

那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抽。

自己没听错吧？那胖子，说上？她在期待自己上，她？？嗯？是这样吗？

虽然自己魅力大无边，但是子最美是含羞带怯，柔柔弱弱，如薄柳如飞絮，空灵而轻盈。面前这种，他只觉得十分油腻，看着连饭都吃不下的啊。

马如珠早就心痒难耐，索翻身坐起，径直走到那身边，看了看他似要散掉的衣带，脆利落的将他那衣带全然扯散了去。

小兄die，起来一战！

“来吧~”

那呼吸一滞，他吸气，一脸呆滞，迷茫，冲击的望着马如珠。

“你什么！？”他觉得受到了击。受到了侮辱。他见惯了美娇媚，美撒娇，却从没见过猛邀约啊！

更何况，他向来都是调戏别的那一个，何曾被子这般调戏过，而且还是如此圆润，这么五大三粗的一位.......

马如珠见其慌模样，心中大感畅快。

这完全就是自己在山寨里折磨六宝时候的那般舒坦，她伸手在那胸前一摸，猥琐银笑道：“来啊，长夜漫漫，找些消遣。你若抓得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马如珠胖脸本就透着浓浓的穷凶极恶模样，此刻这般笑容，真是孩见怕，鬼见愁，帅哥见了掉走。

我他麻根本不想抓！——

姬如玉眉一横，伸出双手就想将马如珠推开。可惜了，马如珠那身板和力量从来都不是吃素的，她是专吃长大的。

马如珠不动如山，反倒是冲着白的小伙咧嘴一笑。

“你已出一招，现在该我了吧？”

“谁要和你纠缠！？大胆银贼！”姬如玉避无可避，就着窗台一跃而去，冲了夜色之中。

他有点害怕，有点恐惧，还有点想骂娘。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马如珠见他跑，就更来劲了！

她觉得兴奋啊！有种在山上打猎的感觉！追着猎物满山跑，最后是杀啊，是吃啊，都不重要了.......爽的，是打杀猎物的过程……

如今，什么城主夫身份，什么名剑山庄，什么独孤心月！一切被她全然抛诸脑后，马如珠兽血燃烧，提刀便追。

轻功，她在行，虽然她至今不知道自己轻功了得。夜视，她不弱，因为从小被坤叔和老马训练。

她脚下生风，十分恣意快活，追了几个步伐，竟已看见了前方影。她一咧嘴，坏心思的朝前方吼道：“喂，快些藏好啊！藏不好，就要挨打啦！——”

卧！前方的姬如玉脚下一软，差点跌落空中。他回一望，夜色之下，那子咧开嘴，笑得像个活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