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下去：“一种是单纯长期亏损，一种是发生内部分裂，搞到经营不下去。再一个就是经商的许可证被吊销，根本就不能卖下去。”

莉莉薇用羽毛笔搔搔下，似乎没一项勾起她写记的兴趣。

“还有一种就是明明有赚钱，结果还是产了。”

这就让她的耳朵尾竖起来了。看来是刺激到她的好奇心。

“怎么回事？赚了钱就不应该倒闭呗？”

“可不是吗？然而对商来说，付钱跟收钱有时差是很正常的事。买东西要用金币付现，卖了东西钱却要下周才拿得到钱。这样一来一往久了，有时候就会遇到金库搬空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有重要款项得付就完蛋了。”

罗利用力束紧麻袋，像是要勒死它一样。

“不能履行承诺是商的致命伤，当场就下台一鞠躬了。”

莉莉薇盘腿蜷身，表很纠结，像是无法接受。

“不是有赚钱吗？本大还是搞不懂。”

“帐面上是这样啦。东西已经卖掉但还没收的钱，叫做赊款或是债权。只要这些账款能全部收回来，就能还清债款。懂？”

“这个嗯。”

“不管哪个商行，基本上都是帐款比债款多，也就是有赚钱。只是，像刚才说的那样。因为，付钱跟收钱的子不一定是同一天，才要注意不能让金库空了。商行里会有个统管所有帐目的，为防止这种状况而小心谨慎地调整金币存量，但总会有意外或出错的时候。例如以为能讨公主欢心，结果反倒惹任的公主生气了。”

听罗利这样讲，莉莉薇一副感同身受地点着说：“茉莉那小笨驴就是这样。”

罗利保持笑容不戳，继续讲解：“遇到危机时，最大的问题就是外看不出那个商行的账款是不是真的高过债款。帐簿上那些说穿了也只是文字而已，而且一条条去查也不太实际。”

“说得有道理。然后呢？”

见莉莉薇这么感兴趣，罗利也说得起劲：“商行想存活下去，就只能博取周遭的信任。可是，想证明自己有赚钱，请别放心易，就只能乖乖付清每天该付的钱。金库没钱又遇到付款期限就惨了，付不出钱来就再也没会信任你，让怀疑经营状况出问题，没想出货给你。没东西能卖，钱就更付不出来，最后买卖完全停摆，就像心脏不跳了一样。”

罗利拿起椅背上莉莉薇的大衣抛给她。

“也就是说，只会等伺候却不会回报的公主，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嗯？什么！”

“我当然也觉得你总有一天会回报，可是那是写在你心里的帐簿上。怎么等也拿不到奖赏的我，心里的金库迟早会产。很有启发吧？”

罗利笑得莉莉薇耸肩噘嘴，露出牙齿。

“大笨驴！明明是你这个家伙欠本大比较多！”

“是是是。”

罗利简单应付发飙的莉莉薇，背起行囊。

“现实的买卖，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而且往来次数更多。你想像看看我们都变成十个，而且全住在一个屋檐下，整天吵着你欠我我欠你就知道了。显然是迟早会出事的样子吧？”

莉莉薇似乎是真的想像了那种场面，尾像神经质的猫那样不规则摇摆，没有反驳。

因为光是他们俩，就会为晚餐该不该多放一片吵架了。

“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能帮到那个商行就好了，可是难说得很啊阿薇少主自己也不太抱希望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信仰虔诚但做事实际，就是她的优点。”

“哼。”

莉莉薇一点也不在乎似的下床穿大衣，罗利替她系上胸前的绳子。

莉莉薇没道谢，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尾却明显摇得很开心。

罗利特别喜欢她这样，一不小心就什么都替她做了。

莉莉薇很少回报，但利息却给了不少。

“可是你这个家伙刚说的那些，有个地方没讲清楚。”

她满意地戳戳打在胸前的蝴蝶结，问道：“商行倒了以后，他们的债款怎么办？像烟一样消失吗？例如这里的要跟那个商行拿的钱，到底会去哪里？”

“不愧是万狼公主。”

罗利称赞小孩般摸摸莉莉薇的，让她龇牙低吼。

“账款跟债款不会因为商行倒闭，就直接消失得净净。商行仓库里总会有些值钱的东西吧？其实，有一个好方法可以帮这个地方的拿到更多的钱。”

莉莉薇注意到罗利语气的变化，狼耳高高竖起。

“以最利己的方式来做，就是不伸出援手，反而杀进即将产的商行，尽可能把他们卖出庄稼应得的钱带回来，而且是不管他们死活那样硬抢。如果全拿到了，一方面没动到卖山的钱，一方面也拿到了今年收获的钱，不是很吗？”

罗利故意露出刻薄的商笑容。

“要是那个商行财产不够，就不是所有债主都拿得到全额，先抢先赢。动作太慢，就只会剩下被别吸抹净的骨了。”

“听起来还真缺德哦。”

莉莉薇躲开罗利的手，抱着记重新抬眼看他。

那双眼里，有几丝近似畏惧的色彩。如同类对林中猛兽感到畏惧时那样，林中猛兽畏惧类时也有相同眼神。

“一点也没错。而且更麻烦的是，衰弱的羊群要接受适切的照顾，说不定会恢复健康。”

莉莉薇睁大眼愣住。

“羊恢复健康以后，不就能产羊毛羊，带来长久的利益吗？出钱救那只羊的话，钱总有一天会全部拿回来。也就是长远来看，羊一受伤就去啃它的，不一定是好事。”

罗利笑嘻嘻地开玩笑，莉莉薇摆脸色给他看。

“本大有需要让你这个家伙的钱包，没事就吐点儿钱出来，不然等到下次生意的本钱都没了，就得喝西北风了。”

莉莉薇的任，总是思熟虑后的任。

“果然是我的贤内助。现在呢，阿薇少主就是在受伤的羊面前，想评估究竟该怎么处理。而她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她知道除了救活商行以外，不管走哪条路都一定会留下血迹。”

莉莉薇注视罗利，用的是狼在森林里查看猎物动静的眼神。

然后叹气。

“那只大笨驴不只对我们严，对自己也很严呐。”

“是啊。她说最后由她来做决定，其实就是替我们扮黑脸。她知道家把吃力不讨好的角色推给了她，也知道那本来就是外地在做的事。她不是单纯把工作给我们，自己也要到大市集走一趟。”

莉莉薇玲珑可的鼻皱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很喜欢这种事嘛。”

“现在有个下定决心要扮黑脸，想帮忙是之常呀。”

莉莉薇用眼神骂他滥好，但还是牵起他的手用力握住。

嫌麻烦的她自己也是个滥好，见到罗利往麻烦事钻，她也无法袖手旁观。不过罗利为帮助他而行动，她也与有荣焉。但是麻烦还是麻烦，何况阿薇还是。

大概就是这样。

罗利对板着脸的莉莉薇说：“好了啦，开心一点嘛。”

他抬起莉莉薇牵住的手，用指背擦擦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