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子乃千霞山门下，倒是有些棘手，这样吧珊儿，你将其被为父附体后的记忆抹去，免得给我黄家惹来麻烦，远远地送出笼山地界，任其去吧。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黄珊说了声是，提起地上邱洛，中念动咒语，转眼没地面不见。

……

笼山脚下那座荒败小村，各家各户都已收拾停当。

烂被子，瓦罐，满满当当放在全村仅有的几辆大车上，十几个青壮汉子班拉着几辆大车准备出发。

抽旱烟的老汉扭回，再看一眼自己、自己父亲、祖父乃至祖祖辈辈生活过的村子，伸手悄悄抹一把眼角，赌气般磕灭烟袋锅里的烟丝，冲群大喊一声：“走哩！”

一声令下，全村扶老携幼，一个个一步一回，沿着一条黄土路，与村庄渐行渐远，直至大风卷起的黄沙遮掩住群背影。

一行队伍拖拖延延往前走了半，风沙才渐渐小了起来。

“我说二逑子，咱们走的路对不，能寻到混天王不？”

抽旱烟的老汉与一个瘦后生一起行在队伍最前面，边走边聊。

“路是对的，翻过前面那座山，应该就能寻到，放心吧大爸。”

“那你大哥在混天王队伍里是做兵丁，还是做官儿哩？”

“俺大哥乃是混天王麾下长，手下管着十来号哩！”

二逑子面有得意地说道。

“才十来号？俺咋听说，混天王的队伍少说也有三四十万哩……”

“大爸！前面好像躺有一……”

……

几十号围成一团，中间躺着的正是邱洛。

“打水来，泼醒泼醒！”

“哗！”

一捧清水浇的邱洛满满脸，他猛地坐起，茫然四顾。

众看去，这地上躺着的白净后生，昏睡时瞧着还是个俊俏模样，怎地醒来后反倒是个痴憨呆傻之辈？

众问其姓名，原籍，居然一个也答不上来。

有将饼子递上给他居然也不要，只知开要水喝。

群中原有几户家中有儿的，初见这位千霞山少侠之时，还都有隐隐将其招赘为婿之意，但见其苏醒后的模样，便将那招赘之意彻底打消。

但若将其丢在这无有烟的野外，早晚必落虎狼之腹。

好在这位只喝水，不吃粮食，倒也好养活，于是众村民便在老汉的最终决议下，决定带上他一同去寻混天王。

……

乾江府城贡院。

一只麻雀立在贡院最高的明远楼挑出飞檐上，脚下一排排整齐号舍，其中一间号舍内就是庄怀瑾。

与其他号舍内复一逐渐浓郁的怨气不同，程羽借助猫妖的青光法眼可以看到一浩然正气从这书生号舍内冲天而起，且一天比一天气长。

程羽之所以立在贡院围墙之上，只是因为他元神内，庄怀瑾那愿力气团上滞涩气息，随着乡试一的过去，竟然也在逐渐加重。

程羽担心这书生此一劫，是应在这场考试之中。

终于熬过了九，三声大炮响过，秀才们一个个神恍惚地从号舍内踱出，向考场外走去。

放眼望去，庄怀瑾与于文沛搭着伴，行在茫茫海之中。

看步履那庄怀瑾还好，倒是那看去健壮许多的于文沛，自打第二场进场后就感冒流涕，后两场的经义与策问自是写得十分应付，只盼着早点结束。

而另一侧的“钱如玉”显然状态也奇差，此时正捂着额，踉踉跄跄地匿在群中急急而出。

凭其气色程羽看出，这位也受寒发热了。

当他赶到棂星门外，当即钻进一辆马车内，车帘掀开的一瞬间，程羽看到里面坐着的乃是青川县城的钱大员外。

钱如玉临考前部受伤，这大员外竟能在两之内就找好了枪替，且打通了场内关节，顺利替考完成。

程羽盯着远去的那辆马车，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此时庄怀瑾与于文沛二虽然体力枯竭，但神却都不错，还能彼此搀扶着，谈笑间向外城客栈而去。

文庙周边的客栈此时已价比天高，不是他们这种普通秀才住得起的。

程羽转身向一个个空的号舍看去，冷不防嘉菲突然窜至平远楼顶，俏生生俯身在他身旁。

嘉菲这几形单影只，只因戏班众都被囚禁在府衙南监，而她始终在劫牢反狱与再忍耐几观察下形势之间来回斟酌。

此时也不知这猫妖化着形，是如何潜到这警戒森严的内场当中。

似乎觉察出了程羽的疑问，嘉菲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

“多年未再潜过这考场中，不想如今府城的乡试警戒竟如此松垮，尚不如两百年前县城里的童子试，毫不费力就进来了。”

程羽心中笑笑，又将方才看到钱如玉枪替之事告知猫妖。

嘉菲颇为不屑地嗤笑一声，扭与程羽一起向内场号舍内看去。

只见在一队队兵丁的监视下，一名名负责将考生试卷糊名的胥吏开始简单而又重复的工作，每名书吏负责将所在一排号舍试卷的姓名封糊。

其中一位年轻胥吏看到一份缀着青川钱如玉姓名的试卷，余光瞥一眼四周，兵丁都懒洋洋地在应付差事，无注意他，便不动声色地将那封试卷抽至最底处。

胥吏的动作隐蔽且快速，旁边不远处的兵丁打着瞌睡自是看不到，但却躲不过高高楼顶上如监视器一般的雀猫。

程羽与嘉菲对视一眼后，心有灵犀：盯住这个胥吏。

嘉菲形腾挪不便，便在楼顶掌握着制高点，随时与程羽意念保持联系。

程羽展翅飞至内场，眼睛始终不离方才那位胥吏。

只见那队糊名胥吏行至一别院内，将手中试卷依次予誊录书吏。

在程羽眼皮子底下，他清楚看到，两在接之时，糊名胥吏将底下最后一份卷子用食指单独向下轻折一下，再与誊录书吏对一个眼神，誊录的便接过那一沓卷子，快速将最底下那份卷子抽出放在了最上面，然后两再次对过眼神，见糊名胥吏微微颔首后，誊录方才坐下，执朱砂笔开始誊抄卷子。

乡试中，为了以防作弊，考完收卷后的第一步就是糊名。

而且为了防止考生利用特殊字迹作为标记，所有考卷都要再由誊录书吏用红色朱砂抄写一遍，因此考生的原始试卷称为墨卷，誊录后的为朱卷。

考官拿到手上的只能是朱卷，就进一步防止了作弊了产生。

大梁朝的科举制度演进了三百余年，作弊的法子也是层出不穷，但像钱如玉这般壕无，从上到下全部买通的流水线一条龙式的舞弊，实属少见。

阅卷考官全都在号舍之后的大院之内，先由第一道普通阅卷官初阅一遍所有的卷子，再将合格的卷子推给主、副考官，这种卷子叫荐卷。

可以说被选中为荐卷后，中举就有十之八九的可能了。

此时程羽已召出形元神，站在主、副考官身后，只见初阅官手拿第一批三份试卷递上来，眼盯着最右侧那份试卷，副考大看了对方一眼，伸出左手拿过右侧试卷，初阅官此时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