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自尽更脆些。

于是才有了那封信。

尽管这种打承诺求援的行为，同样疯狂折磨着路德维希被摧残蹂躏后所剩无几的自尊；包括四十天内筹备两万军队，四万后备军有多么不切实际，他也不是不清楚。

但到了现在这一步，除了指望安森·赫能像雷鸣堡时那样再创造一次奇迹外，路德维希是真的无计可施了…或者说为了胜利损失自己的所剩无几的脸面，这点担当他还是有的。

甚至安森这个“有一点点”贪婪的家伙，会不会在战后狮子大开或者提出某些匪夷所思的条件，路德维希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随着太阳渐渐落山，已经行军一天的南部军团不得不停下脚步修整，修建临时宿营地。

这项工作平时极少被重视，但在连战连捷的“神话”被打的眼下，南部军团似乎又重新拾起了雷鸣堡征召军时代的“习惯”，将修筑工事看的比打仗还重要；以至于身为总司令的路德维希甚至无需过多嘱咐，各个作战单位都能发出巨大的主观能动。

身心俱疲的路德维希骑着马，从一片忙碌的营地中穿过；周围的军官们还在大声呼喊着他们还没有失败，要让“卑鄙的伊瑟尔灵好看”；但士兵们木然的脸色，强颜欢笑的应和，还有疲惫烦闷的眼神，已经将他们的真实想法露的淋漓尽致。

回到帐篷，已经被点燃的火盆旁站着早早等候于此的罗曼中校，背着双手，冷峻的脸色像是欲言又止。

“有事？”

脱掉身上的大衣，总司令眉紧锁道。

“没有！”罗曼中校浑身一震：

“只是和之前一样，来向您做例行汇报。”

微微眯起眼睛的路德维希看穿了部下的心思，但并没有戳穿：“嗯，况怎么样了？”

“营地已经搭建完毕，并且找到了一处水源，预计出发时间是明天清晨五点三十分，附近没有任何伊瑟尔灵军队行动迹象。”罗曼一本正经道：

“按照侦查骑兵的估算，最迟明天傍晚，我军就能抵达断崖要塞。”

路德维希点点：“还有别的吗？”

“……暂时没有了。”顿了顿的罗曼，视线有些左右飘忽道。

“那就先这样吧。”路德维希将怀里的大衣挂在衣架上：

“现在我需要休息，明天三点十五分之前叫醒我。”

“是！”

话音落下，敬了一礼的罗曼迈步向帐篷外走去；路德维希则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

然后…就在快要离开帐篷的瞬间，掷弹兵团团长停下了脚步，紧抿着嘴角，有些忐忑转身望向总司令：

“……有个，希望见您一面。”

路德维希静静的看着他：“谁？”

“德拉科·维尔特斯。”罗曼的表略有几分古怪：

“他说他是个…家，是个克洛维。”

家？

路德维希的表有些诧异——当然不是因为一个克洛维家为什么会跑来见自己，而是他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对这位甚至能记住自己麾下每个步兵营营长名字的总司令来说，这件事简直不可思议。

“克洛维外城区动的时候，这个曾经作为一伙徒的代表进奥斯特利亚宫，和陛下当面谈判。”罗曼小声提醒道：

“并且关于动事件的起因…据传闻说，此和他背后的势力也是幕后推手之一。”

“另外…安森·赫上校，似乎也与这个有所接触。”

“啊！”路德维希恍然大悟——他终于想起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有印象，但始终记不住这个的存在了。

因为是索菲娅告诉他的！

自己那个整天做侦探梦，喜欢给自己找事的“好妹妹”，貌似对这个相当崇拜；此曾经手北港叛，涉嫌克洛维旧神派活动，与钢铁苍穹号事件有关，还参与了克洛维外城区动，当面威胁过卡洛斯二世陛下……

“所以他找我什么？”路德维希面露疑惑。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貌似是和伊瑟尔灵的一些报有关。”罗曼侧目看了眼门外的方向：

“您要见他吗？”

“他现在就在军营里？”

“嗯，我把他安排在了掷弹兵团的营地，找了几个老兵看管。”

“哦，那正好了。”路德维希冷哼一声：

“告诉你的士兵，此是个旧神派，动分子外加王国叛徒；对付这种，我们只有一种谈话方式……”

“枪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