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稍晚，关闭直播后，北六一拉开了木桌前的椅子，坐在杜里对面：“所以说...你要吃什么？血？”

杜里笑了，露出尖牙：“怕吗？”

北六一毫不留地戳穿他：“你觉得你这身手咬得到我？”

杜里咂了咂嘴，从带来的贴身包裹里拿出来了一个致的小盒子。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打开了盒子，盒子在接触外界后，散发出阵阵冷雾，里面放着一管管红色的体，还冒着冷气。

接着，他在木桌上架起了一掌大的黑色小锅，点了下下面的按钮，小锅便开始加热。

杜里扭开了一管红色体，倾斜了管，红色体便顺着金色的勺把流进小黑锅。

北六一颇为惊奇地看着：“你平时都这么吃吗？”

杜里搅了搅手下的勺子：“当然不是，这只是旅行便餐。”

黑锅内红色的体渐渐冒起泡，变得由一开始的稀释变得浓稠，同时也散发出冷藏时闻不到的甜腥味。

北六一满是新鲜地看着杜里轻轻地舀起半勺，就着帕子挡住了嘴，帕子再拿开时，勺子已经空了。

杜里用帕子拭了拭嘴角不存在的污渍，抬起眼看着北六一：“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你也吃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昏暗的光线里，北六一总觉得咽下那血的杜里，瞳仁的血红色忽然变得艳了一点。

她站起身：“我点个灯。”

她走到旁边，把杜里带来的小灯架拿了过来，摆到桌子上，打开了开关。

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整张桌子周围，杜里又舀了半勺血，用帕子遮挡着喝了下去。

北六一抱着果子啃，目光一直没离开杜里。

很快，小黑锅见了底。杜里抽出第二管血，顺着勺把倒进小黑锅。

北六一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么下去你一顿要吃多少？”

杜里晃了晃手里的勺子：“每天喝两管。”

北六一使劲眨了眨眼：“这么少？你不饿么？”

杜里道：“放心，这点量足够保证我一整天都不会饥饿，只是也吃不饱就是了。”

“所以你的网名也都是肚里总是空的？你平时应该不缺血啊，咋不多吃点。”北六一好奇地问。

杜里再次抬起眼看着北六一：“所有血族都有一条戒律：绝不能贪食。”

结合杜里之前说的，这戒律的意思恐怕就是，血族进食只能用来裹腹，不能多吃，更不能吃饱。

北六一皱起眉：“这……可是，不是饿着更会失控么？吃饱了不就不想喝血了。”

杜里忽然笑了，他缓缓站起来，单手撑着桌子，上半身朝着北六一倾斜过去。

北六一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刚刚喝下去的那管血的腥味。她身子往后倒了一点。

血红色的瞳仁对着晶金色的瞳仁，少年的声音显得很低沉：“因为血族的欲望永远不会被填满。”

一阵诡异的寂静。

北六一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暗中调整了脚的位置。

杜里却一下子笑了起来，重重地坐回座位上，笑得前仰后合：“妹砸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是吧！是吧！哈哈哈哈哈！”

北六一依然浑身僵硬，她上下打量着笑得开始抹眼泪的杜里。

“诶呦喂不行，肚子疼，咳咳咳咳。”杜里吸了一气，憋了几秒，然后又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北六一磨了磨牙：“杜里。”

杜里肩膀抖着说：“错了错了，妹砸你放过我吧。现在这个年，血族又不缺吃喝，更何况我家有矿，我咬你嘛呢～”

北六一忽然露出温和的笑容：“先吃饭。”

杜里老老实实地把面前小黑锅里的血喝了个净。

北六一把果子啃的只剩一个核，看着喝的杜里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喝完了？”

杜里下意识点了点。

北六一把核轻飘飘地丢到收集种子的小袋子里。

杜里没有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接着，北六一猛地扑了上去，杜里“啊”了一声，从椅子上滚到了地上：“你怎么一言不合就打架啊！”

北六一一个扫腿：“谁叫你吓我。”

杜里跳了起来，转身就往屋外跑。

北六一一把扯住了他的后领，翻了个身就把他摔到了地上。

杜里第一反应捂住脸：“别打脸！要脸！”

北六一拍了下他的脑袋：“有意思吗？”

“没意思，没意思，妹砸你摇了我吧。”杜里双手合十，依然把脸死死护在手下。

北六一哼了一声。杜里猛地一个打挺，腿便踢了过来。

北六一往旁边一滚，看着站起来的杜里气笑了：“小样儿，跟我玩计谋？”

杜里双手捂嘴：“妹砸，我不是故意的。”

北六一：“我信你个鬼。”

两个顿时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不一会儿扭在一起。

北六一胳膊锁着杜里的脖子，杜里死死拽着北六一的脚腕。

两个僵持了好一会儿，杜里很是费力地开道：“行了吧妹砸，我好累。”

北六一喘着气：“我也觉得，差不多。”

两同时放了手，躺在地上。北六一喘着气：“血族完全不用呼吸的，真好。”

杜里吐出一气：“其实也不是完全不用呼吸，只是我们很长时间才呼吸一次。”

北六一爬了起来：“睡觉。”

她拿出杜里带的毯子和防垫，在地上铺好。

杜里接过另一份，铺了起来：“我上哪受过这委屈。谁听说去朋友家做客，还要打好几架的。”

北六一起身：“我去洗个澡。”

杜里长叹一气。

北六一瘫在河里，任来往的水流冲刷她的身子。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细细思考着刚才的事。

刚才杜里虽然表现得很危险，不过对环境一向十分敏感的她刚刚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威胁。

杜里身上没有攻击，这也是她能接受他共处一个屋檐下的原因。

但对方在说出那句“血族的欲望永远不会被填满”的时候，周身气压确实低沉了不少。

她可以肯定，当时如果她继续问下去，可能就会触碰到对方的禁忌了。

因此她选择了避开杜里不想提及的事。朋友嘛，不一定是要全知全透，只要合得来是最重要的，不能挖对方禁忌之事。

不过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欲望不会被填满，就是不能吃饱的原因么？

北六一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