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的嘴微微张开，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小太监，赝品？那是赝品？那不是真的？

顾珏的心几番大起大落：“真的吗？”

那小太监看他这样又道：“这种事，总不至于要骗公子的是不是？”

是，即便那真的是花生的骨灰，被砸了，顾珏也没有能力对萧彧做什么的，所以是真的？王海摔得那是赝品，不是真的花生的骨灰？

顾珏这一刻，喜极而泣。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无论萧彧对他做过什么，在这一刻，他由衷的感激他到底没有残忍到如此地步，他没有打碎花生的骨灰盒子。

小太监看他哭了似乎吓了一跳：“太医代，公子切不可大悲大喜，公子别哭了，若是让王总管瞧见，只怕要禀报陛下的。”

顾珏听着小太监的话抿了抿嘴唇，这小太监不知道萧彧有多厌恶他，他一点儿动静，又哪儿会劳动王海禀报萧彧？

他呼出气来，不想去想萧彧，于是问：“我为何在此地，之前，发生了什么？”还有一点，他不敢问，又忍不住不问：“西宁来的使团中，可有被留在宫中？”

小太监歪歪脑袋像是没听懂：“西宁来的使团觐见完了陛下之后今会在宫中设宴招待，其他的才没有听说什么，至于公子为何在此地，是陛下吩咐的，公子身子虚弱，太医吩咐要静养，后公子就住在此地了。”

顾珏心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小太监：“陛下吩咐？住在此地？”

这可是乾元殿的偏殿！虽然不如正阳殿是帝王寝宫，但这里可以说是帝王的第二个寝宫也不为过，这里除了帝王，压根也没有会住，而他今要住在这里？而且是，后就住在这里？

小太监挠挠，有些天真模样，他眼瞅着顾珏：“才知道的不多，才只知道伺候公子，公子方才醒来，睡了两，眼下肚子饿吗？才去给公子准备吃食。”

顾珏饿过了，已经不觉得饿了，但是那小太监见他不说，自己已经小跑着出去了，徒留顾珏一个坐在床上，还有些发懵。

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他昏过去之前，确实是萧彧大发雷霆吧？

他大发雷霆，让救治他是什么原因只怕是还没折腾他折腾够，但是让他住在这偏殿却是什么意思？

这里可是连贵妃都不会住进来，萧彧却让他住着？

又是什么新的折腾他的玩儿法吗？

是要他住在这里惹了宫中其他的瞩目，都来算计他吗？

顾珏告诉自己别去想太多，想的再多，他也没有办法反抗，倒不如，不想了。

这时他又听到了脚步声，他以为是那小太监回来了，他还有话想问，但是抬过去，却见萧彧缓缓走来。

萧彧是帝王，帝王自然是有帝王威仪，从前顾珏不觉得，因为他看萧彧是萧彧，从来不是看他的帝王身份，然而如今，只见他金冠玄袍，威仪万千，顾珏心一抽，他猛然从床上下来。

‘噗通’一下便跪在萧彧面前：“参见陛下。”

萧彧的脚步一顿，身上环佩因为他骤然一停而作响，他那拳猛然捏起：“滚起来！”

这话说的几乎咬牙切齿。

顾珏在萧彧身边乖乖待了一个多月了，萧彧这语气一差，他立刻听出来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习惯听话，若非为了顾鸣，他不会有之前那一出，如今花生的骨灰还在，顾鸣也并没有被萧彧怎么样。

他会听话的，他让他起来，他就起来，撑着身子爬起来，还没有站直，却听着萧彧又加了一句：“从今往后，不准跪！”

什么意思？

顾珏有些不懂：“还请陛下明示。”

无论他要玩儿什么新花样，他听着就是了。

萧彧咬着牙：“朕看着厌烦。”

顾珏一顿，他与萧彧相处期间，已然听过无数难听的话语，萧彧总是能层出不穷的说出让他心难受的话来，萧彧与他呆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曾说他跪着就厌烦，如今倒是看着他跪着厌烦了。

这大抵，就是君心难测吧。

顾珏低眉顺目：“是。”

萧彧打量着顾珏，却瞧不见顾珏眉目，半点儿看不出他的真心：“抬起来看着朕！后在朕面前说话，不准弯腰低。”

顾珏再次顺从萧彧，站直了，目光自然也落在萧彧身上。

一时间，四目相对，房中幽静，不知什么气氛萦绕在两之间，不知是否是气氛实在惹，萧彧突然道：“你先前说过，朕希望你如何，你便如何？”

顾珏是这样说过，他颔首：“是。”

萧彧面无表：“那好，朕要你，如当初刚进宫时一般，每打扮好在朕面前邀宠。”顿了顿，加了一句：“不准做出这才姿态来，朕看着恶心。”

他这话说的十分自然，语调也十分平常，听不出恼怒或者是别的什么，好似就是一个简单的要求。

但是听在顾珏耳中却是惊涛骇。

顾珏还看着萧彧，看着他漫不经心的一张脸，他甚至不知道，萧彧是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在他放弃了从前的顾珏，亲手将从前的顾珏杀死，如今只顺从的当他的才的时候，他又说他如今才的姿态恶心，要他回到当初？

一块儿碎的美玉，便是重新摆放也是再拿不起来了，如今他却要求他一如当初？

他怎么一如当初？

他放弃了心傲气，他放弃了心坚持，眼下除了一点儿卑微祈求的心愿，他整个身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如何还能一如当初那个心什么都有，信心满满的顾家公子？

他果真是要折腾他的，将他亲自打碎，而后如今命令他恢复如初，这样诛心的法子，也只有他想得出来。

但是他能不同意吗？

顾珏颔首：“才明白了。”

萧彧却猛然道：“朕说的是一如当初！”

顾珏飞快反应过来他这话哪里错了，当初，他自然是不会自称才的，可这才的称呼，不也是他着他自称的吗？

顾珏又说一遍：“我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心不知是什么感觉，只是越发觉得心发空，分明自称我了，可这我说的，却如同先前说才没有什么区别。

萧彧从方才开始便紧盯着顾珏的表，看他自称我了，面上却没有一丝波动，分明站着，却与先前跪着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

萧彧看着顾珏的表，凝视着他的眼眸。

顾珏那双眼从来长得极好，从前，他那肆意风流，能从眸中透出来，他的眸中仿佛有星辰，看着他的时候，清澈眼眸中能映出萧彧的模样。

而今，这双眼睛黯淡无比，半点儿亮光也无，看起来甚至有些木讷，便是望着他的时候，也是沉沉一片，看不出什么绪来。

萧彧越是看，心那燥意便越是压不住，那眸子也越发冷冽起来。

顾珏察觉到了萧彧的视线，他那冰冷的视线，曾经让他多次心打颤，但是也不知是不是被折腾的久了，面对萧彧如今这样，他平静了许多。

只是冲着他来的，他其实，也不怕的。

想着，他呼出一气，却不知怎么，喉发痒，于是没有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