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的传过来：“小师侄，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前提，能叫踩在自己先的尸骨啊？”

络央似乎摇了摇，使得回答的时间有了一丝的停顿：“无法想通，除非说超脱世外，生死回看淡，觉得眼前骷髅不过就是骷髅，身碎骨也就是身碎骨，哪怕是成了花肥也可以护花，骷髅么，既然坚硬，就做踏脚石呗？”

谢明望说：“倘若是什么江湖怪，或者是修仙之确实会这样，可是这些不过是寻常百姓而已。并不是什么超凡脱俗的，也不看红尘，在我看来，河工淘沙聚拢成城，都钻钱眼里了！”

他环顾这座城的下方，自己所在之地：“这座城名字好听，说白了，河工留在这里，不过就是更加方便找钱罢了。这可是陷红尘啊。”

谢明望感慨。

这一回他没有压低声音，而是喟叹一般叹息出声。

偏偏就是这一声叹息，宛如武林高手的内功，打通了顾悦行的奇经八脉，让他茅塞顿开。

顾悦行忽然叫到：“我知道了！”

他声音忽然拔高，又被山中放大数倍，这声音不可谓不响亮，不光是那些孔上的腐土，就连那些磷火都跳动的厉害。

谢明望被吓得心脏突突的跳，险些后退一步刮到骷髅墙。他咬牙切齿，连顾盟主都不叫了：“小子，你若是说不出个前因后果，你知道些什么根据，你可要倒霉了。”

谢明望龇牙咧嘴，顾悦行配合着做了个惧怕的表，然后一闪而过。

顾悦行这回看着孟百川说话，他实在是没把谢明望的威胁记挂在心上：“我知道了一些东西，还要多谢谢前辈。”

身后谢明望道：“那你倒是别把后脑勺对着我呀！”

继续用后脑勺对着谢明望的顾悦行并没有打算转过来，也没有打算放弃和孟百川的对视，哪怕是孟百川眼神中已经带着些不耐烦。

顾悦行道：“谢前辈说得对，这城中的百姓很寻常，所以确实严格按照世俗的定律来走，那就是为财死鸟为食亡。一个普通的为了钱是可以杀可以灭可以行凶可以作恶的。我虽然是江湖，可是也见过一些为了善良银子杀全家，也见过为了万两黄金不惜得罪朝廷官员，也有贪官污吏，圈地成王，朝廷派了钦差探访，结果那当地贪官联合匪徒半路截杀了钦差。他们不怕皇帝吗？怕的呀。不怕举三尺有神明吗？也怕。可是照样做了，因为钱太多了。”

顾悦行说完这些，不过开场，他神严肃，没有那种好戏在后的感觉，也没有看好戏的模样：“这些寻常百姓，一代一代，讲自己的尸骨做成金刚不坏，然后自己的后，一代一代讲那些尸骨埋在自己脚下。为了什么呢？我相信这些尸骨不止当年河工，这种能够撑得起一座城池的体量，一定是代代百姓积累下来的。为何代代的骨都是如此坚不可摧？”

谢明望说：“中毒啊。”

络央道：“是服毒。”

谢明望大惊。

顾悦行这个时候看向孟百川，孟百川的脸上平静无比，一片淡然。很不奇怪，他是卫将军，胸有惊雷也可作出面如平湖之状。

谢明望还在大惊：“为何主动服毒？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的撑住这座城？”

谢明望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疯了么？这座城有什么重要？重要到全城皆疯啊？自己服毒，把自己的做的坚硬，然后去当基石，就是为了让这座城不坍塌？”

“为了钱。”顾悦行说，“为了很多很多钱，为了代代挥之不尽的钱。”

谢明望几乎抓狂：“多少钱能够叫全城去疯啊？没一个清醒的吗？！”

顾悦行说：“很多吧，比如，整个脚下都是金砂？不对，金条？”

他每猜测一个可能就盯着孟百川，死死盯着，不放过一点一滴的变化可能，他继续道：“难道是金山？或者......金矿？这里不会是个金矿吧？孟大？”

孟大不语。

顾悦行却嘴不停：“孟大，这里，是有一座金矿吗？那些当年的河工发现的金砂，为何只在这一段发现，并不是因为这里积累河沙或者河段奇怪的缘故吧？是因为这一片土地中，有一座金矿，对吧？孟大？”

孟百川终于抬，此刻胸中惊雷不再压抑，尽现眼中，化为骇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