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自己名叫冒霜就可以，何必加一个妾？

谁不知道，不管是宋国还是南燕，会为妾者，要么是外邦买来的隶，要么就是周围战败小国的亡国子民，普通的百姓别说做妾，做妾的都不多。

顾悦行是个江湖，而且年轻，或许对这个已经消失了十五年的弱小部族不太了解，但是孟百川却恰好熟悉的很。

因为丑，当年忽然消失，其实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被贵族迫害打压，而是他们的壮年男子都死于战场。不错，当年丑被迫走出山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竹子开花，另外一部分，其实当时正逢战，其实当年大大小小的战简直是七八糟，不光是南燕和宋国这两大国之间打来打去，这两个大国时不时也要和周边的小部落打来打去，南燕和北地开战，北地也是个小部落，原本是个小渔村，之后渐渐壮大，就成了一个部落，那部落发现光靠捕鱼无法谋生，正好那两年时间冬天极其的冷，北地之苦不堪言于是就要抢占一个山当做栖身之地，部落之间要东西，特别直接的办法就是打架，谁赢了归谁，管你什么先来后到，哪怕是有契约都没用，照样打你。

十分不巧，那个北地看上的山，是守山族的。

守山族看管的山，要么有矿要么有名贵药材和木材，要么有奇珍异兽。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守山族也不肯给，于是打起来。打到最后，守山族跑去找南燕皇室告状。等到皇室派军队去增援的时候，北地部落已经占据了大山，他们很快适应，然后躲在了山里和兵士玩起了捉迷藏。

南燕的兵士很少在山林中活动，根本不是对手，被耍的团团转，而北地部落很快发现了这一个优势，就把战场从平地转移到了山中。南燕自然损伤惨重，眼看着堂堂大国的兵士居然败给一群不流的小部落，而且还要丢掉守山族的山矿，简直是奇耻大辱。当时的南燕国主下了死命，不惜一切，都要赢过来。

于是他们开始找能够同样擅长丛林作战的，于是当时，有个叫成泰元的，向朝廷举荐了丑。成泰元是个富商，行业令不齿，说白了，他是个牙子。游走于各地的部落和寨子，买一些漂亮的男孩子和孩子，养大，然后卖给富贵家做妾做，同样作为部落，他手下有一堆的丑。但是因为丑格天生烈，无法驯服，尤其是男子，于是这个成泰元半算是报复半算是脱手，就把那些成年的丑男子半卖半送给了朝廷。

成年的男子被带走，剩下的子就十分好管了。

而那些成年的丑男子，基本后来都死在了战场上。这才是丑部落当年消失的原因，而并非是什么逃进了山林中。这些事，也只有同样作为朝廷的将门世家才会知晓，顾悦行根本不会知道或者听说。

而当年那些丑的子，听说是要么死，要么完全南化。但是真的要南化沦为普通......真的可能吗？丑部落天生凶悍，且天生利爪锋利，哪怕是小儿的利爪，都可以斩断指那么粗的树枝，据说他们有如此的天，是因为先祖是常和猿所生的后，猿极其强大，所以血脉可以几代不损，即便后来丑部落的历经了几代洗礼，面容上已经和常无异，但是那血却摆脱不掉。

而眼前的冒霜，文弱，苍白，眉梢眼角甚至只只剩下挥之不去的风，哪里有半点丑的特？除非......是下了毒了。

她不是被教的好，而是活生生用毒给压制了。难道，那些别的姑娘，也是丑部落的后？都被活生生的用毒给压制了？

孟百川光想想就觉得可怕，生生的打了个战栗。

他打了个战栗不要紧，那冒霜，几乎要跪倒了，而她也真的，变得柔弱不可自理，真的就跪倒在了地上。毫无征兆，莫名其妙，看着很像是来碰瓷的。

***

如此柔弱的冒霜令顾悦行受惊不小。他急忙道：“姑姑！”

言语间，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面前，道：“姑姑！？天哪，姑姑！”

顾悦行的声音一开始还带着关心，之后第二声的时候就发了颤，引得孟百川都不由得看过去，一看，就愣住了：冒霜的鼻，都在不同程度的缓缓流下了鲜血，那血，看起来都有点发虚，清亮亮的样子。

孟百川这个时候也不管什么是不是放过前事了，他上前一步，半蹲在了冒霜面前，道：“你是故意的吧？”

顾悦行大吃一惊，继而大怒：“孟百川！你怎么敢！”

孟百川没管顾悦行，而是继续道：“你是故意引得他来，然后故意留下他，为的，就是让他救你的那些小丫们，对吧？因为你知道你自己，时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