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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邢娜的安排下，老被安排上了最快的门诊。

“钱根生老是吧？”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仔细看了一下体检单。

“根据体检报告，您的身体旧伤较多，最大的问题就是营养不良，平常多注意饮食，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调养一段时间就会慢慢好起来，至于体内的旧伤，拖得太久了，已经没有什么痊愈的希望了。”

“我就说没什么事吧，都是老毛病了，我自己心里清楚。”

钱根生老淳朴的笑了笑。

听到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顾白也就放下心来，至于医生说的体内旧伤，虽然他挺好奇的，但想了想，却也没过多的询问，毕竟跟老非亲非故的，说得多了，反而显得有什么意图。

“好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按照这个药单去缴下费就可以了。”

对于这个主任亲自带进门的几个，医生还是挺重视的。

顾白点了点，对医生表示了一下感谢后就带着老去缴费了。

缴费处，护士慢悠悠的向顾白说道：“一共4050元，其中有些药是上了医保的，医保卡带了吗？”

顾白刚想说不用，就听见老道：“这么贵啊？我没这么多钱啊。”

“钱爷爷，这钱不用你出，我来帮你付。”

“不行！”

话音未落，就听钱根生老斩钉截铁的回答，语气坚定，仿佛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顾白原本已经想好的借全部噎在了胸。

忽然，老想到了什么，从裤子袋中拿出了一个用手绢包裹好的东西。

“不知道这个证件能不能当医保用？”

当手绢被掀开，一本经过时间沉淀的暗红色证书出现在老手中。

《华国退役军优待证》，几个鎏金的大字出现在红色证书上面。

老笑呵呵的道：“我这辈子无儿无的，怕是哪天死了都没知道，留个证件在身上，哪天要是突然没了，被好心看到也能把我送回家，让街坊邻居替我处理处理后事。”

看到老手上的证书，和满不在乎的语气，顾白心百感集。

他早就该知道的，和平年代，除了那些从前线退伍下来的老兵，哪有身上会有那么多的旧伤。

就这样一个曾经为了国家浴血奋战的老兵，原本应该受万敬重的，却在这个真正和平盛世面前却被一个畜生一样的肆意欺辱，顾白原本已经压下去的火气再次涌了上来。

接过老的证件，顾白将它递给护士。

“这个可以的，您稍等。”

看到这个证件，就连护士原本不耐烦的眼神也变了，不自觉的带上了敬语。

“一共1670元。”

老听见护士的第一次报价，拉了拉顾白的胳膊：“小伙子，咱们能不能跟护士商量一下，少要点药，我这也不够啊。”

看到固执的有些可的老，顾白轻声道：“钱爷爷，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帮你把钱付了，下次你再还给我。”

说完，也不待老拒绝，直接扫码将钱付了。

见到顾白直接将钱付了，老布满皱纹的手紧紧的拉着顾白：“小伙子，你跟我一起回去，我把钱还给你。”

顾白笑了笑，没有回答，就这样搀着老，走出了医院大门。

医院大门，看到正在等待着自己的邢娜和祁曼，顾白开吩咐道：“先别着急回去，帮我先把钱爷爷送回家。”

对于顾白的话，邢娜是无条件执行的。

祁曼也懂事的走上前来帮顾白扶着钱根生老，丝毫没有嫌弃老身上的异味。

顾白满意的看了一眼她，一天下来，顾白发现这个拜金的姑娘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差。

老住的地方挺远，邢娜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下车后，顾白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块地方，这是一个旧的小区，小区的楼房上都满是岁月的痕迹，像极了危房，很难想象在沪上这个城市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此刻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楼下到处是遛弯的老，见到钱根生老都笑着打着招呼，老也一个个笑呵呵的回应。

刚走进楼道，一终年不见阳光的霉味就涌进顾白的鼻子，祁曼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要不你就在楼下等着吧，我送钱爷爷上去。”

刑娜留在车上，祁曼则固执的跟了上来。

“哪有这么娇气，只是突然闻到有点不习惯而已。”

祁曼摇了摇拒绝道。

“是挺不好闻的，不过住了几十年了，习惯了”

老也上了一句。

老楼没有电梯，老的腿脚慢，四层楼的距离，走了足足五六分钟。

终于到达老的住处后，推开门，顾白发现这个狭窄的房间竟然出奇的整洁。

“进来喝水吧。”

老让两坐在小桌子面前，替他们一倒了一杯白开水。

“小伙子你们先坐会，我去给你拿钱。”

说完，老就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进了房间内。

原本就此打算这么离去的顾白站起身，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小屋。

小屋的一面墙上贴满了画，画的很差，一看就是小朋友画的，每一幅画下面都有着用歪歪斜斜字迹书写的祝福语。

“祝钱爷爷长命百岁。”

“希望钱爷爷身体健康，每天开心。”

顾白就这样安静的一副一副的看下去，邢悠悠也坐在一旁没有出声。

“等着急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才从屋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小伙子快来数数，一共1700块。”

当塑料袋被打开，慢慢一袋零钱浮现在顾白的眼前。

一块，五块，十块，再也没有比十块更大的面额了。

所有零钱都被整齐的扎在一起，应该是一百块一沓。

顾白没有着急接钱，反而朝老问道：“钱爷爷，作为退伍老兵，国家应该每个月都有补贴给您吧？”

“有！怎么没有！国家可没忘记我们这些，每个月都得发两千多的补贴呢。”

可顾白记得很清楚，医生说过，老身体最大的毛病是营养不良，一个月两千多块的补贴，虽然不至于让他过上好的生活，但最起码不至于会营养不良吧？

“那您吗还要出去捡废品呢？”

“老了也闲不住，平常多活动活动，捡点废品换点钱也不错。”

“可医生说你营养不良，你的钱都存着了？”

听到顾白的问题，老笑着摇了摇。

“存着嘛，我无儿无的，存在带进土里去啊？

捐了，都捐了。”

听着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顾白的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千百下一般，盯着老黝黑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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