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居然敢拒绝自己的提议，眉一皱，带了些愠怒道：“那你想如何？”

周窈棠继续躬身解释道：“贵妃娘娘先莫着急，且听婢一言——”

“想必殿下已同娘娘讲过，婢是由内监司总管李盏李督公带进宫里的，这也是殿下所谋划的：一来可以将计就计，二来正好能隐了婢同娘娘的系。如今李督公认了婢为义，且是他将婢安进司膳房中的，若是婢今应下了娘娘所言，进了华阳宫里当差，虽能得娘娘庇佑，但却会使李督公质疑婢对他的忠心，反倒对您也会有危险。”

“另外，婢在司膳房里倒也算是如鱼得水，上的掌膳、司膳姑姑皆对婢有恩，婢在司膳房中也还算是招架得住。平里，也可以通过差事结识各形各色的，作为六尚局学婢的身份算是比华阳宫中的宫更方便些，也更加容易实施计划。”

听到这儿。安贵妃稍敛了些怒意，问道：“虽你说得这些都还算有两分道理，但你若到华阳宫里不更加容易接近陛下？本宫瞧着怎么也不见你行动，方才听了你所言，又有些不明白你进宫来到底是为何？”

原来，赫连桓并未全然告诉自己的表姐和舅舅周窈棠进宫的真实目的，他只在信中说自己安排了一步好棋到宫中，希望自己的表姐能多多照拂着点儿，往后可堪大用。

安贵妃在丁淑仪宫里初次见到周窈棠的容貌便会意了，她只以为赫连桓是为她寻了个帮手，一个拥有着张令她无比嫉恨的面孔的帮手。

周窈棠听了安贵妃的问话，有些不解，但是她在心中暗暗琢磨了片刻，便猜想着赫连桓定是只告诉了安贵妃自己想要接近皇上，所以方才她才会这么问自己。

于是周窈棠眼珠转了两转，解释道：“婢是要接近陛下没错，只是若真在您宫里被瞧上了，那陛下岂能不疑心您和婢之间的关联？适时，陛下还怎敢收了婢去？婢又如何能好好为娘娘谋划呢。再者，这传出去了也有损娘娘的清誉啊。”

安贵妃将信将疑地点了点，道：“那你自个儿有什么打算？”

周窈棠道：“婢认为可以依照李督公的计划，便是往各宫送膳之时，看准机会偶遇陛下，这样才不教起疑。”

安贵妃不置可否地顿了顿，然后说道：“那你便先按照他给你定下的计划行事罢。只是方才你说自己在司膳房中如鱼得水，我却是听闻你先前被尚食官和司膳一顿好打？若不是怕你教欺了去，我也不至于如此着急将你传了来。”

周窈棠赶忙行礼道：“婢劳娘娘挂怀了，只是一小顿掌心板子，不值当一提。”

安贵妃点了点，她又仔细地上上下下端详了周窈棠片刻，道：“本宫要提醒你一句：你应是知晓容貌于自个儿有多重要，我瞧着你同初见时清瘦憔悴了不少，若真是因着六尚局差事苦，你可乘早调来华阳宫中，免得为了那点儿毛蒜皮的原因自损容颜，反倒得不偿失。”

安贵妃的语气中存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绪，她又补充道：“你方才担心的那些什么宫议论之类，于本宫而言全是无足轻重的。你莫小瞧了本宫，那点儿细枝末节本宫还是受得住的。倒是你，往后好好帮衬本宫才是最重要的。”

安贵妃说得很是云淡风轻，又带了些骄矜。

周窈棠道：“婢怎敢小瞧娘娘。娘娘是贵妃，是吏部尚书大的嫡，您生来便是天家骄，就算后没有婢的帮衬，您在宫中的地位也不可撼动。只是婢位微言贱，一心只想依附于您，婢还指着娘娘后能稍稍庇护一二，又怎敢厚颜教您替婢承受旁的闲言碎语和陛下的猜忌呢？”

安贵妃听了，面上也微微有些满意的神色，但是却没有显露得过于明显，她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还未发觉你竟是这般会说话的。只是你若一一个婢地讨好惯了，往后实在是得注意着改改，陛下可不喜颜婢膝的谄媚之。”

周窈棠马上敛了神色，道：“解语明白了，谢贵妃娘娘教诲。”

这时，殿内的灯火闪烁了两下，那紫檀屏风后的香雾似乎也转了个方向，然后继续向大殿上方缥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