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战场，没有望远镜，查探军，往往只能登高望远，十余攀爬了一刻钟才找了个能眺望战场的地方。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李善一边想着回一定要弄个望远镜出来，一边问：“看得清吗？”

“是唐军。”苏定方断然道：“两三百骑兵，另一方……没有突厥兵，理应是汉东王麾下，也约莫两三百骑兵。”

范老三舔着发的嘴唇，“郎君？”

这厮倒是学乖了，不再自作主张，李善想了想才问：“胜负如何？”

“唐军不敌。”苏定方眼力足够好。

李善迟疑了会儿，不救那是很容易做出的选择，山谷中也不过百多青壮而已，善骑兵冲阵的不超过五十，施以援手也未必能赢，说不定还会将自己拖下水。

而且苏定方老娘、义母以及那些孩童都在身后，李善觉得即使自己想出手相援，苏定方也会拒绝。

但下一刻，苏定方回吩咐，“清点数，准备出击。”

一旁的周赵、郭朴都愕然，而凌伯哼了声，看着李善，“拜足下所赐，唐军、追兵南下，若不查探，如何放心……若是德州……”

说到这，凌伯冷笑两声，“足下神机妙算，实在令生惧。”

李善听得懂这句话，北方有战事，走德州这条路也未必保险……自己刚才还预言了一波，说不定德州已经失陷了。

若是其他随说说也就罢了，而李善这两的预言……显然把凌伯这种老狐狸都镇住了。

所以，如今最重要的是探明外界局势，救下这唐军，或许还能抓几个俘虏，探明局势，再选择最合适的一条路。

不过李善还是挺不满的，追兵南下，德州可能失陷……难道是我的？

什么叫拜我所赐！

完全是胡说八道！

黑着脸的李善无语的低看了眼，陡峭的悬崖下，是一条不算宽的山路。

“郎君小心。”朱八拉了把李善。

“得有十多层楼那么高呢。”李善低低自语了句。

那边苏定方已经安排妥当，只率本部及郭朴、范老三所部出击，朱家沟青壮不擅马战，就没带上。

“朱八。”李善低声道：“将都领过来。”

“苏兄，有件事还请足下一听。”

……

李善一向将骑马比作开车，自己的骑术大概属于被教练痛斥的节奏，毕竟时不时会歇火，甚至还会作死的从窗户探出身子往下跳。

郭朴、范老三大概是老司机了，能在马上杂耍，玩个托马斯全旋都是小儿科……这是李善亲眼见识的。

但今天李善见识到了专业赛车手的水准。

和昨完美选择出击时机，以及伏击的方式不同，苏定方手持马槊压着马速缓缓上前，对方也不傻，立即分出了几十骑过来。

但等双方开始加速准备冲阵的时候，苏定方一提缰绳，胯下马如行云流水一般转向，绕出一个弧度，从侧面杀敌阵。

站在山崖上的李善啧啧称奇，眼见苏定方杀敌阵，立即引起一阵骚，这厮连马槊都懒得用了，手持长刀左劈右砍，登时数骑落马，周围敌骑慌忙避让，阵型登时大。

苏定方敢如此单骑阵，一方面有强大武力为后盾，另一方面是因为李善将明光铠借给了他。

这幅明光铠还是李楷所赠，极为良，穿戴上即使万军从中也能纵横驰骋，如李道玄虎牢关一战，被成刺猬都没事，足以证明铠甲的防御力之强。

阵中有个猛在大杀特杀，对面数十骑已然近，郭朴等手持大弓，几箭落敌骑，敌军终于承受不了，四散避开。

“将军，有援兵！”

声嘶力竭的吼声让柳濬神一振，抹了把糊在脸上的血，他转看去，侧面杀来援兵只数十骑，衣着混，其中只有十余身穿唐军制服。

自下博城北兵败，柳濬率数百骑向东面逃窜，在收容逃兵之后知晓那兵败实，灰心丧气之下试图南下，所过之处无一援手，几乎所有的城池都投向刘黑闼一方，甚至就连村寨看见柳濬衣着都不肯接纳。

今竟然就在距离窦建德、刘黑闼家乡不远处见到援兵……虽然只有数十骑。

分出的数十骑被毫无悬念的击溃，敌军也聚拢起来，任由柳濬领兵和苏定方汇合。

“柳护军！”范老三催马赶来，高呼道：“殿下呢？”

柳濬面如死灰，痛苦的摇摇。

“走，快走！”苏定方喝道：“老范你领路，走飞龙峡。”

山崖上的李善眯着眼细看，苏定方领着数十骑压阵，范老三一马当先，带着唐军向这边狂奔。

看着缓缓压过来的敌军，苏定方拨转马，正面迎敌，放下马槊，手持大弓，连续放箭，只听得几声惨叫。

在优势兵力下退缩是愚蠢的，敌军毫不意外的提速奔来，苏定方不慌不忙的又放了几箭，这才催马退走。

“没有伏兵？”

过了飞龙峡，柳濬忍不住问道：“追兵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后方传出凄厉的惨叫声，柳濬回看去，数不清的黑点从天而降，正在通过飞龙峡的敌军一阵大。

苏定方勒了勒缰绳停下马，回看去，敌军前阵只是骚，惨叫声都是中后段传来。

只是小小石子，居然有如此威力？

苏定方疑惑的仰看去，正看见山崖上李善迎风而立。

这些子，苏定方也在观察李善，在他看来，这位青年广有才学，于医术，胸有沟壑，亦有韬略，对战局分析也很有一套。

虽然凌伯、张玄素、周赵对李善的乌鸦嘴恶痛绝，但苏定方知道，李善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每次判断也合理……只是运气不太好。

不过苏定方也发现，李善不善战事，所以这次冲阵，他是有自己打算的，并没有将希望寄托在李善说的那些石子上。

但没想到，这些石子如此轻易的瓦解敌军的追击。

站在山崖上的李善看似镇定，实则惴惴不安，但等他隐隐看见下面那些倒霉鬼血流，听见那些凄厉的惨叫声，甚至还有战马哀鸣声，这才放下心。

前世刚刚到骨科的时候，李善曾经见过一个患者……被八楼住户丢下的麻将砸中，锁骨被砸断。

事实上，在前世，高空掷物已经刑法定罪，一颗普通的蛋从二十五楼扔下，足以让一个成年丧命。

这片山崖李善大约估算下，至少十七八层楼，这样的高度……不需要扔什么大石，碎石的威胁更大，价比也更高。

所以，李善让朱八将全都叫了来，将山崖上能找到的碎石全都搬过来。

之所以有些不放心，主要还是怕石子不够多，覆盖面不够广，给敌军造成的杀伤力不够强。

还好峡谷比较窄，石子覆盖面还行，敌军后半截几乎已经残了……谁能想得到，小小碎石能有这样的威力呢。

李善小心的探看了眼，前面几十骑进要面对苏定方、郭朴的利箭，退要面对从天而降的碎石。

从侧面下山，绕路进了飞龙峡，一进去就闻见浓郁的血腥味，李善倒是无所谓，身后的朱八、石虽然都上过阵，也忍不住哇一声呕吐不